沒有聽到隊長的命令,大家都沒敢動彈,一個個筆挺的站在那裏。守成坐在床沿上看著眾位兄弟嚴肅的問道:“營長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嗎。”
“聽到了。”
“從現在起,減少活動保存實力,等待上峰的命令,大家不許再發牢騷。”
“堅決執行命令。”
“好了都別站著了,該幹嘛幹嘛。”
聽守成這樣一說,大家東倒西歪的又都躺在床上侃起大山來。這個講自己村子裏的趣聞;那個講自己看到的趣事,說來說去大家又都扯到吃上了。猴子吧嗒著嘴說:“我老娘烙的鍋盔可好吃了,暄暄呼呼油汪汪的,吃到嘴裏那叫一個香啊!”
“我媳婦蒸的大發糕那才叫一個暄騰,掰開裏麵都是蜂窩眼,吃一口又香又甜。”
“現在這個時候在家,烀上一鍋苞米碴子,再來一個雪裏蕻燉豆腐,甭提有多好吃了。”
“是呀這要是在家,我就炒上一盤辣子雞,倒上二兩小燒酒,坐在炕頭上邊喝邊和媳婦嘮著嗑,簡直美死了。”
大家七嘴八舌爭相說著,天南海北能吃的基本都吃到了
“開飯嘍。”有人喊著,大家連忙起身,眼巴巴看著蘇軍士兵走進來,大家都希望中午的食物能多一些。眾人端著缸子排隊領取午飯,猴子站在最前麵。蘇軍士兵在猴子的缸子裏放了一小塊方糖,還有一小撮茶葉,又遞給猴子一小塊黑麵包。
“這東西怎麼吃啊?”猴子不滿的望著蘇軍問道。一個蘇軍士兵嘴裏嘰裏咕嚕說著,拿起爐子上的水壺,向缸子裏倒上水。猴子咧著嘴哭笑不得的端著碗,回到桌前坐下。大家看著猴子難受的樣子,也都心照不宣的咧嘴苦笑著。有了營長的警告,大家都不吭聲了,默默領著自己的那份食物。
“我這五髒神都要造反了,不停的叫啊,叫還不說還抽著筋,這才是第一天啊,長久下去可怎麼整啊。”大老趙摸著肚子愁眉苦臉的說著。
“你以為就你抽筋,誰不抽呀,我這不光抽還一陣一陣的疼呢。”梁子捂著肚子說道。
“我們這肚子空空的,一點油水都沒有,還讓我們喝茶,這是怎麼個情況嗎?”有人不滿的說到。
“兄弟們咱們得想想轍呀,活人不能讓尿憋死,看看上哪能淘換點吃的來。”一向不太愛說話的老兵周老憨,看著眾人慢悠悠說道。
“上哪淘換啊,到了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什麼都得聽人家的,有勁也使不出來。”
“是呀是得想想轍。”拴住看著守成說道:“我去找找事務長看看能不能要點吃的,你身上有傷,這麼下去什麼時候能好。”
“沒事,我的傷快好的差不多了,現在都有點發癢了,再有個十天半月的就沒事了。不過你去一下也好,看能弄點什麼就弄點什麼,好給弟兄們填補點。”
拴住點點頭出去了,好大一會拴住才回來,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大家看了心一下子都涼了,失望的耷拉下腦袋。守城看到拴住兩手空空回來也很失望,待看到拴住沉穩的樣子,心中有數了。“要回什麼了?”守成悄悄問拴住。
周圍的弟兄都奇怪的看著守成,拴住明明空手回來,還問要回什麼了,隊長不是餓糊塗了吧。拴住從褲兜裏掏出幾個土豆放在桌上,又從上衣兜裏掏出兩塊凍肉,大家的眼睛一下子都亮了,等看到桌上一共隻有十個土豆,兩塊不大的凍肉,大家的眼光又暗下去了。僧多粥少就這麼點東西怎麼分啊,何況副隊長身上還帶著傷,還是給隊長留著養傷用吧。大家咽了咽唾沫,又都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