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現場
王光輝見祝建平看完了那份起訴書,便說:建平,你是學過法律專業的,你先幫我分析分析吧,關鍵是聽聽你的高見。
祝建平想了想,不急不忙地說:這情況,屬於典型的小官司、大新聞。向蘭是個思維正常的人,對於在這起官司中她能得到什麼、或者會損失什麼,她應該是心中有數的。所以說,這場官司本身並沒有多少法律知識含量,問題的核心是:向蘭為什麼要起訴?
王光輝豎了豎大拇指:對,建平兄三言兩語就說明白了。是啊,向蘭她圖的是什麼?錢?不對。名?也不對呀。我們與向蘭並未發生過直接衝突,所以不存在情緒衝動的問題。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選擇了訴訟呢?
祝建平:起訴書的核心內容是說,被告派人對她進行非法跟蹤和偷拍。這個,隻要有關的照片或文字信息沒有公開散布,那麼法律責任還是比較輕微的。不過,我注意到,篇幅不長的起訴書,兩次提到了安娜的名字。所以我分析,可能田力應該清楚,是不是你們在某些方麵對安娜造成了實質性的精神傷害?
田力流著汗說:也許,核心問題就在這裏。我實話實說,當時為了從安娜口中獲得敏感信息,我確實對她搞了一些曖昧的花招,結果使她受到了精神傷害。可能,向蘭是為了給安娜出一口氣?
王光輝:這就對了,安娜是隱形的原告。向蘭有兩個訴訟意圖:第一當然是要我們立即停止跟蹤偷拍;第二就是為了替安娜要一個正式的道歉。
他們正說著,王光明的手機響了,他一邊接聽,一邊往門外走:什麼?周老伯跟你們僵持起來了?沒有動手吧?啊,現場氣氛怎麼樣?
王光明從電話裏麵聽到現場突然響起了很大的吵鬧聲,通話也中斷了。
於是,王光明返回來對王光輝他們說:李忠來電話,周老伯跟我們在現場發生了衝突,就是為了施工單位的砂石料擋了他的進出通道。周老伯在自己身上淋了汽油,威脅說要自焚。我看,我還是趕快到現場去。
王光輝:這樣吧,我和光明去現場,建平和田力去處理向蘭的事情,我們分頭行動,保持聯係。
王光輝一邊說著,就已經急匆匆地跟王光明一起出門了。祝建平原本想回避與向蘭的見麵,但又覺得不好開口,就隻好默認了王光輝的安排。
王光輝親手駕駛他那輛德國豪車,一路狂奔,連闖了二個紅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衝突現場。
現場就是潘紅軍的宅院門口,此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王光明對王光輝說:老板,你在車裏不要出去,我先去看看情況。
王光明使勁撥開圍觀的人群,進入到最裏麵,這才看清了情況:有幾個施工單位的人死死地抓住了周老伯的雙手,意圖不讓他的手接觸到打火機。周老伯則不屈不撓地用腳踢人,想掙脫他人的控製。在如此這般的情況下,誰也不知道周老伯會不會真的點燃自己身上的汽油,因此隻能果斷地控製住他的雙手。不巧,周老伯偏偏是那種倔強到底、寧死不屈的強牛脾氣。結果,雙方都沒有退路,隻能僵持。
王光明與周老伯是互相認識的,王光明心想他若是此時開口勸導,周老伯應該會給他幾分麵子吧。
於是,王光明大聲說:周老伯,我是王光明,聽我說,你不要激動。他們抓住你的手,是怕你點火知道吧?誰也不想傷害你的。要不這樣,我讓他們鬆開手,你跟我兩個人好好談談,行嗎?你願意嗎?
周老伯滿腔情緒地叫道:我說了不要用砂石堆擋我的路,我要做生意,我要吃飯呐!
王光明:行行行!有話好商量,我們不擋你的路,我們把砂石堆運走行吧?
就在此時一瞬間,周老伯乘人不備,猛地掙脫開來,轉身跑進了院門裏麵。靠圍牆的地方堆了一些麻袋,裏麵裝的全是啤酒瓶子。
周老伯熟悉地形,一躍就跳上了酒瓶堆上麵,以居高臨下的狀態對眾人喊道:快!你們給我把砂石堆拉走!不拉,我就點火!我就死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