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健冷峻地說:朋友,你在辦案的時候對我的兄弟違法使用暴力,把他打得很慘;今天你們見了麵,你又出言不敬,冒犯他的尊嚴。所以,我和兄弟們一致認為,你欠我兄弟一個道歉。
“欠——道歉?你們哪能這麼計較。”警察邊說邊退,想找個靠牆的位置。
但是已經晚了,保安隊員們從四個方向圍住了警察,不讓他靠牆。
“怎麼,不肯道歉是嗎?”黃健警告似地問了一聲,見警察仍未吱聲,他就拉開房門走出去了,留下一句話——“各位,有人暴力阻撓拆遷,你們知道應該怎麼處理吧?”
黃健出門後,重又關上門,隨即聽見裏麵傳出來一陣沉悶的響動,但沒有聽見叫聲。不一會,保安隊員們依次從屋裏出來了。
“咱們老百姓啊,今個兒真高興!”有人唱了起來。
“你說,他為什麼不喊叫?”
“他怕家裏人知道。”
“那他會不會報複我們?”
“不會,他怕自己丟了飯碗。”
“那他為什麼一開始就那麼神氣?”
“習慣。”
……
時間剛到夜裏12點,王光輝自己駕車回到了溫泉區的那座別墅。剛一進門,電話就響鈴了。
“喂,哪位?”
電話那一頭好像猶豫了一下:王老板嗎?
王光輝對那個人的聲音已經能夠辨認了,他故意不急不忙,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洋酒,往沙發上一靠,這才對電話說:誰呀誰呀,這麼晚了還要叫我喝酒?
“王老板,我說了給你三天時間,你給我打了錢沒有啊?”
“打了呀,今天一大早就給你打過去了100萬,難道兄弟還嫌少嗎?如果嫌少,那也得讓我慢慢想辦法呀,不要這麼性急嘛。”
“打了100萬?今天早上打的?我——”那一頭的反應似乎有點莫名其妙。
王光輝有點暗自得意:喂,兄弟,你好像不相信似的,不應該啊,我難道有膽子敢騙你嗎?江湖規矩,破財消災,收錢放人,就請兄弟不要再逼我了啊。
“你確定,是為了你妹妹,你今天早上給我打了100萬?”
“兄弟,我手上有銀行的彙款單存根,要不你約個地方,我拿給你看怎麼樣?我是個講信用的人,希望你也要遵守遊戲規則。你如果是又坑錢又坑人,那會有報應的啊!”
“喂喂,王老板你別激動,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做人做事你不能做絕了,要給自己留個退路,也要給別人留個活路知道吧?”
“好好,王老板,沒你的事了,謝謝你的100萬可以了吧?”說完這一句,那一頭掛斷了電話。
王光輝把手機舉在耳邊,半天也不動一下。他突然覺得自己剛才是在拿妹妹的安全當賭注,是一次風險極大的博弈。一想到這些,他便心神不寧,坐立不安。他從櫃子裏找出一支雪茄煙,點燃,吸了兩口,然後把那支點燃的雪茄當做一支香,捧在手裏,再向著南麵跪下,嘴裏念念有詞,祈求老天保佑。
……
其實,王光輝意料不到的是:那個心理醫生的丈夫是市公安局的刑偵支隊隊長,他已經安排好了有關的電子偵查手段。剛才,王光輝與那個人的電話通話內容,都已經被錄音,並且同時鎖定了那個人的所在位置。
那個人正在一家小賓館的房間裏與自己“老婆”在吵架——
“你是不是早上出去之後,把銀行卡裏的100萬轉走了?”
“你放屁!依我看,肯定是你自己取了錢,想一個人獨吞,而且也不想給我任何補償。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個流氓!”
“好,既然這樣,等天亮了,我們一起去銀行對質,看看到底是誰取了錢!”
兩人正吵得起勁,突然,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進來的是誰?他們萬萬沒想到,進來了三個警察!
“別動!我們是警察!”
那兩人,先是一怔,然後惶恐,接著竟然同時嚇暈了,癱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