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傾落略一沉吟。
隨後冷冷的望向獨狐沫,淡淡的道:“舊帳略過,新帳總歸要算。剛才你手中的一杯酒,自汩兒頭上淋下,豈是一聲饒過就行?”
獨狐沫喃喃:“三師兄——”
鬱傾落臉上表情仍然是冷冷的:“給你兩個選擇:一:對汩兒行三跪九叩禮賠罪認錯;二:從汩兒胯下爬過。”
獨狐沫一張慘白的臉變成了豬肝色。
無論是選一,或是選二,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恥辱。
她再不濟,也是出身世族之家,藍狼人部落族長獨連嘉之妹,太尊汩逸之徒,年齡比我長了很多。鬱傾落此舉,分明就是侮辱她,讓她這輩子在我跟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獨狐沫道:“三師兄,我——”
鬱傾落背負著雙手,視線仍然落到她臉上,目光寒涼如冰淵般。他微微挑著眉:“怎麼,不願意?”
獨狐沫哪敢說不願意?
咬了咬嘴唇,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我……我選……選二。”她跪著,身子屈辱地朝我轉過來。
然後像狗那樣,慢慢地朝我再屈辱的爬過來,——這胯下之辱,想必是她一生之中的最大恥辱。
她從我裙底下,一步步爬過去。
之後不敢站起來,原地跪著:“三師兄,我——”
鬱傾落聲音淡淡的道:“獨狐沫,你可以滾了!”頓一頓,又再道:“事不過三。若有第三次,你就小心了,不單是胯下之辱這麼簡單。”
獨狐沫深深垂下的一顆頭,掩飾不住一張滿是仇恨的臉。這張臉,神態淒厲,眼睛裏充滿了仇隙與憤恚。
她囁嚅:“是。三師兄。”從地上爬了起來,膝蓋上的灰塵也顧不上拍,低下頭,急匆匆的走了。
我望著她遠去的背影。
“哎”了聲。
鬱傾落看我。輕聲道:“汩兒,你心太軟了。對待跟己為敵之人,一定要心狠手辣,該下手教訓的就要下手教訓,該鏟除就要徹底鏟除,不能留後患。要不,今日你對他心軟了,明日遭殃的會是自己,可懂?”
我巴眨著眼睛。
想不明白:“為什麼生靈與生靈之間,不能夠和平友好相處?為什麼非要來個赤眉紅眼相對,非要搞了個人喊馬嘶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局麵?人族如此,狼人族也如此。”
鬱傾落道:“因為這個世界,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美好。無數的事實無情的在告訴你,這個世界的很殘酷,圍在身邊的人,都是些用心險惡之徒,貪婪、嫉妒、厭惡、占有、毀滅。你不去算計他們,他們自會有人算計你。想要生存下來,就必須足夠凶狠,毒辣,不能對任何人手下留情。”
“這麼殘酷?”我喃喃。
“對。”鬱傾落道:“就是這麼殘酷。”
我又再“哎”了聲。
鬱傾落拉了我的手:“汩兒,我知道你不喜歡今天的場麵,知道你會難堪,可我還是讓你參加了。無論是什麼事,該麵對的總要麵對,逃避得一時逃避不了一輩子。就如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能因為殘酷而放棄生存,可懂?”
我答:“不懂。”
鬱傾落輕輕歎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