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羚的是實話,她真的一點也不嫉妒玉公主,哪怕玉公主當著她的麵對況且百般調情,她也不在乎。這些在她看來都是孩子的把戲,根本不值一提。
她當年舍棄了家族,隻身跑到江南去追求況且,那不僅是用心,幾乎是用上了全部生命。她相信玉公主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王妃殿下,你我怎樣才能追到他呢?”玉公主蹬鼻子上臉,臉皮簡直厚到家了。不過,她問出這話,的確也是發至內心。
左羚笑了,笑得很大方,似乎在等著玉公主問出這句話來。
“如果玉公主能拋棄瓦剌公主的身份,隻身跑到內地去追求他,那樣的話或許還有一絲希望。”左羚道。
“這個……”玉公主一時語塞,無論如何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拋開瓦剌族給她的權勢還有公主的身份,玉公主單憑相貌也不過是中上之選,氣質倒還可以,卻比不上三娘子,幾乎沒有哪一樣能夠讓左羚畏懼她的挑戰。
左羚太大氣了。玉公主和那些侍女不由黯然地低下頭,她們知道左羚的是實話,但誰也不敢接茬。
現在左羚給她們的感覺像是一個真正尊貴無比的王妃,相形之下她們好像是卑下的侍女。這種反差讓玉公主很難適應,心裏更是感覺一陣羞辱,即便那些侍女也都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整個營地裏,到處都掛著燈籠,還立了許多木樁,上麵綁著鬆木火把,把營地裏映照得如同一片火樹銀花不夜。
況且帶來許多燈籠,可惜營地太大,燈籠根本不夠用,不得不用鬆油火把來代替,一些空地上還點燃了篝火,雲煙蒸騰,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況且當然不是想要營造什麼炫人的效果,而是想要消滅死角,防止有人趁著黑暗鬧事,要知道外麵可是有幾十號江湖中人,誰知道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做的是啥夢?有一點是明確的,他們都是錦衣衛的通緝犯。
這次接到請柬的隻有韃靼、瓦剌、兀良哈還有幾個大部落的代表,但是況且傳出話來,這次晚會不設門檻,人人都可以觀看,進入營地也不需要出示請柬,請柬隻是代表一種尊貴的身份罷了。
況且接見了幾個部落的代表,跟他們親切聊,還是宣傳他的和平貿易理念,不要戰爭,隻要貿易,有問題就坐下來談判,解決爭端的有效手段是貿易而不是戰爭。
大大的部落都派來了代表,聽到況且的理念,紛紛表示真心讚同和擁護況且的主張。
一旦打起仗來,的部落總是吃大虧,他們要提供大量青壯年人士充當炮灰,攻破了長城,進入內地,搶掠的財物分給他們的卻不多。
草原各族都是全民皆兵製,隻要有戰爭,俺答王的使者就會騎著馬揮舞著一麵旗幟,然後在草原各部落間馳騁。這是告訴大家要打仗了,所有能參戰的男人必須在指定的時間到達指定的地點報到,聽從俺答王的調遣。
秦漢時期漢人政權也曾采用過這種傳信的方式,叫做露布下,把一些想要快速傳遍下的消息寫在一張白布上,然後派遣使者騎著馬到處宣傳。
既然是開放式的,江湖中人也不客氣,陸陸續續全部進入了營地。
不過況且沒見他們,不抓他們已經是法外施恩,怎麼也不能讓這些人搖身一變,成為錦衣衛的座上客吧,那就太不過去了。
對這些江湖中人,況且一直保持著警惕,在沒弄清他們的來意之前,他們就是潛在的敵人。
聖手屠夫和摸金校尉四人也進來了。
這幾他們是既不敢靠近營地又不甘心走開,一直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他們擔心況且閉營不開,或者拔營就走,那條跟蹤了十多年的寶貴線索可能會就此中斷。
線索在英宗皇帝的寶物裏,已經明確。況且率領的是皇家使團,這些寶物當然要運回京城去。他們下手的最好機會就在這一遭,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些日子,況且和大同城聯係不斷,信使往來駱驛不絕,每個信使也都帶著一支隊,這是防止流寇襲擊。在這些隊伍裏,哪支隊都可能帶著那些寶物離開,根本無法找出究竟是哪一支信使隊帶著寶物。
進入營地之後,他們發現不妙,四個人所到之處,每個人都受到幾名護衛的監視。無論他們走到那裏,那些眼睛都緊盯在他們身上,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就連打個噴嚏都要引發嚴重關注。
他們都知道,寶物就藏在那個叫張鯨的太監的營帳裏,那裏離晚會現場隔著好幾道護衛防線,想要甩開護衛的監視,潛入到張鯨的營帳裏,除非有隱身的本領,否則絕不可能。
“大哥,看樣子他們已經有所覺察,我們怎麼辦?”杜三皺著眉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