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的是漢語,白蓮教的人自然能夠聽懂,可是兀良哈的人卻聽不懂。
不過他們雖然聽不懂,但是聽著九娘的聲音,看著她的表情,居然也都看懂了個大概,而且是秒懂。
人類溝通本來也不單憑語言,聲音、手勢、表情乃至身體語言都是溝通的上好工具。
實在忍不了了,堂堂草原漢子,居然被一個漢人姑娘鄙視了。
兀良哈的這些勇士們都激憤的嗷嗷直叫,七公主聽得懂幾句漢語,尤其看得懂九娘那種鄙視的神情,更是怒不可遏,纖纖玉手一揮,大軍就要再度攻上。
“且慢!”一旁的烏蒙再次踩住了急刹車。
他帶著親兵護衛直接衝到七公主麵前,把七公主和白蓮教的人分割開來。
“烏蒙大人,你這是要跟我們為敵嗎?”七公主怒道。
“不是,七公主,這事先得明白是吧,要打也得弄明白了再打,至少讓大家知道我們為什麼開戰。”烏蒙急的滿頭大汗道。
七公主沒有求他助戰,現在的局勢也不需要,但是烏蒙知道他是躲不開的,一旦兀良哈的一萬人跟哈桑的六千人交戰,他必須加入戰團,幫著兀良哈滅掉哈桑的人馬。這是兩族之間的約定,沒有任何前提條件。
那樣一來三族的全麵大戰必不可免了。
在沒有可汗的命令下,挑起這樣的大戰是要擔負責任的,老實他真的擔負不起這個罪名。
該死的迭木兒花死哪兒去了?
烏蒙騎在馬上,心裏痛罵著迭木兒花。
如果有迭木兒花在,兀良哈的這一萬人的軍團不會接受七公主和二王子薩蠻的指揮,隻會接受迭木兒花的指揮,而迭木兒花又隻會聽從可汗的指揮。王子、公主地位雖尊貴,卻沒有資格指揮禁衛軍團。
如果迭木兒花有自己的想法,不想開戰,七公主和薩蠻充其量也隻能調動他們手下的三千人馬,就憑這三千人馬,他們當然不敢對白蓮教開刀,哈桑的六千人不是吃幹飯的,白蓮教上任聖女是他們的保護對象。
韃靼和白蓮教休戚與共,在大草原上共享榮耀,也不是什麼秘密。哈桑直接聽從俺答王的指揮,知道其中的輕重,絕對不會看著白蓮教的聖女和長老被人攻擊,更何況還有三娘子在其中。
“為什麼開戰,這還用問嗎?來人,把咱們被害的兄弟們都抬出來。”七公主揮手道。
七公主後麵是幾百輛車子,因為她來的太急,而且勢如風雨,也沒人關注她後麵那支車隊,以為隻是運輸給養的。
一輛輛車子上麵的油布掀開後,就現出一個個坐在車子裏的人,都是一動不動,但是麵容和表情和活人一樣,看上去根本沒有什麼異樣。
“他們都跟於都王子一樣?”烏蒙也傻眼了。
難怪七公主急眼了,要拚命了,也難怪迭木兒花的手下都跟著七公主要攻打白蓮教的人。事出有因啊,眼前這一幕看上去很祥和,可是給人的感覺不止毛骨悚然那麼簡單,而是地獄般的詭異和恐懼。
“妖女,你當著這些兄弟的麵,這是不是你幹的,如果不是,你敢對發誓嗎?”七公主厲聲喝道。
上任聖女看了一眼後,轉身回到自己的帳篷裏了,根本不理這茬兒。
她連分辨都懶得做,還能對發誓?七公主目無尊卑以為自己是誰啊?
“嫂子,到我這兒來。”
在場最高興的要數況且了,他也不是腹黑,而是這場衝突不是他能平息的,如果他出麵調解,不定戰火就燒到自己腦袋上了。上任聖女已經對他下了殺手,雖然保證以後決不對他出手,但畢竟已經出手一次了,也算是解不開的仇人了,他幹嘛去為仇人辯解?
更何況這種事真還沒法辯解,要找出肇事者根本不可能,誰知道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惡魔,況且認為是一個靈魂體,也不過是猜測,雖他猜對了,但畢竟沒有實證,那個靈魂體的生靈不會自己跑下來為況且的話作證。
“到你那兒去?幹嘛呀。”三娘子正要跟著上任聖女回帳篷裏,見到況且跑過來,納悶道。
“你跟他去吧,在事情沒有解決前,不要離開他身邊。”
帳篷裏,上任聖女也幽幽一歎道。
她本來是專程來保護三娘子的,沒想到竟遭了無妄之災,現在她自身難保,當然不希望三娘子跟著自己一塊蹚這渾水。
“不,我要跟著聖女姐姐。”三娘子堅定道。
危難時刻見真情,三娘子雖不是要表現自己,但是這個時候讓她為了自己的安全離開上任聖女,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這也是真情的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