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盡管徹夜未眠,但第二天早上,陸遊還是天蒙蒙亮就起來了。
三下兩下洗漱完畢,便吩咐曉月研墨,打算給趙士程寫一封邀請函,約他同往沈園觀賞梅花。
曉月答應著進書房拿出硯台,剛要往硯中加水,正好唐琬起來了。就說:“曉月忙別的去,這研墨的事,還是讓我來吧!”說著,便從曉月手中接過硯台,打了少許清水細細研磨起來。
不一會兒,墨磨好了,唐琬找出紙和筆,一起放在陸遊麵前。由於內容是現成的,陸遊提起筆在硯台中蘸了蘸墨,無需思索, 鋪開信紙就寫。
他寫道:
士程吾兄,自上次八仙居一別,你我又有月餘未見了吧!今恰逢臘月初旬,想來沈園梅花已開,弟將在今日午後聊備薄酒,欲約兄台同往一遊,不知兄台意下如何?此次相約,除了賞梅,還有些事情要請教兄台,還望兄台不吝賜教。
弟務觀敬上
某年某月某日某時
寫完,用一個牛皮紙信封裝好,也不封口,派了個小廝快馬加鞭前往岐王府,親自交到趙士程手中。不到一炷香時間,派出去的小廝就帶來了趙士程的回信
信上寫著:既然務觀有此雅興,士程願意前往,現在府中還有些事要忙,午後方可忙完,閑言少敘,還是沈園見吧!
陸遊看了,又拿給唐琬看。唐琬看了,念著佛號說:“但願趙士程有你說的那麼厲害,為我們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放心吧,這點小事,他一定能搞定的。”
“好吧,既然你那麼相信他,我也豁出去了,索性相信他一回。”
說了會兒話,看看外麵已日上三竿,該出門了。二人趕緊穿戴整齊,就一同走出陸府,招手叫了輛馬車向沈園方向行去。
進得園門,陣陣香風撲鼻,抬頭望去,梅花早已開得如火如荼。紅的似火,白的勝雪。
陸唐二人心中有事,本也不是為觀景而來,草草看了幾眼,便徑直往望梅檻內行去。
剛剛分別找個位置坐下,便有園中小二迎上前來,問陸唐二人上酒還是上茶。
“我們約的人未到,酒暫時免了,有什麼上好的茶葉,給我們泡一壺上來。”陸遊說。
“好的。”小二答應著下去,不一會兒就泡好一壺茶端了上來。
陸遊和唐琬一人倒了一杯,小口小口的細細品味著,等著趙士程到來。
大概午時三刻,趙士程來了,除了他自己,後麵還跟著一個漂亮的姑娘。
“對不起了,家裏有些事情,好不容易才處理完,這就趕來了,讓二位久等了,還請見諒!”一進望梅檻,趙士程就連忙給陸遊和唐琬陪不是。
“士程兄不必多禮,既然是我們發的邀請函,禮應我們先到。”陸遊說。
“話是這樣說,但來晚了終歸於禮不合,理應被罰才是。”
“好,既然士程兄如此爽快,那待會喝酒時,你就先自罰三杯。”陸遊說完,便回過頭去吩咐小二上酒上菜。
“好,沒問題。”趙士程爽朗的笑著,“對了,我以為就你一個人來,沒想到尊夫人也跟著湊熱鬧來了。”
“什麼尊夫人啊,還是叫我唐琬吧,也許再過兩天,我這夫人就要被別人取代了。”唐琬說著,嘴角不禁掠過一絲苦笑。
“夫人說笑了吧,你是我們務觀兄唯一最愛的女人,又如此才貌雙全,他不答應,誰有那麼大膽子,竟敢取代你的位置。”
“問題是這件事情他自己也做不了主。”
“是嗎?務觀兄,有這麼嚴重?”
陸遊搖頭苦笑著,不知道怎麼開口。
唐琬便接著替他回答道:“比你想象中的嚴重多了。昨晚聽陸遊說,你熟讀《孫子兵法》,精通三十六計,所以今天我就跟著他請教你來了。”
“哦,難怪早上務觀兄在信中說,有事要我幫忙,應該就是夫人說的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