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15(1 / 2)

趙士程跟吳閉月說了什麼,便一個人走到唐琬和曉月麵前,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便替她們付了雙倍的飯錢,帶她們離開那家飯店。

接著又找了個郎中替王媽和鍾花匠治好了他們身上的傷,又替唐琬付給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結算的工錢,打發他們各自回家去了。

然後又問唐琬有什麼打算,是要在城裏找個地方暫時住下來等陸遊回來呢還是……

唐琬她不想等了,隻想回唐府去。

於是趙士程先把吳閉月送回家,這才雇了艘船,親自將唐琬和曉月送回了唐府。

“如此說來,那天要不是因為你及時出現,琬兒和曉月真不知道會吃什麼樣的苦頭。”聽完趙士程的敘述,陸遊心痛萬分的說。

“是啊,那家飯店表麵上看毫不起眼,背後卻牽扯著一連串賭館和青樓。”

“謝謝了兄弟,不知不覺地你又幫了我個大忙。”陸遊含著眼淚拍著趙士程的肩膀極其真誠的說。

“哎,你我是兄弟,不必這麼客氣。”趙士程擺擺手說,“那天我也是湊巧路過,不然我也跟你一樣,兩眼一抹黑,什麼情況都不知道。”

“唉,也是琬兒吉人自有天相吧!”陸遊說著,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今晚他喝的就已經不少,卻一點醉意都沒有,而且似乎越喝越清醒。

“是啊,唐琬那麼好的女人,也不知道令堂怎麼就那麼討厭她的。”

“是啊,這個問題我也一直想不明白。”陸遊說,“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母親早就發現了香風別苑的存在,所以才想方設法讓我陪著父親去江陵吃喜酒,然後她就神不知過不覺地對唐琬下手了。”

“錯了務觀兄,確切的說,她不是對唐琬下手,而是對香風別苑下手。”

“都一樣。”

“好了,務觀兄,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趙士程說,“唐琬的下落你也知道了,她就在唐府。”

“好,好,好,今天心情不太好怠慢了兄弟,改天再請兄弟喝酒。”

“好,到時候兄弟一定奉陪到底,不見不散,不醉不歸。”

“好,不見不散,不醉不歸。”

“對了,我後來又去唐府看了看唐琬,聽她的家人說,她回去後就大病了一場,昏迷了三天三夜,不過我去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漸漸複原了,現在應該已經大好了,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臨分別時,趙士程又說。

在店裏時,陸遊還算清醒。走到大街上,喝下的酒才漸漸發作起來。頭腦昏昏沉沉地,腳步踉踉蹌蹌忽左忽右,那麼寬的街道也差點不夠他走了。

本來已有點力不從心,但他還沒有失去理智,不想醉倒在大街上,便一直硬撐著一路走去。

好在夜深人靜,沒有行人,也沒什麼車輛,所以一路上總算平安無事。

回到家裏,走進那個曾經溫馨,如今冷清的後院,陸遊脫掉身上的髒衣服,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陸宰和唐氏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陸遊會變成現在這樣,是什麼原因引起的,他們都心知肚明。都有點心虛,不敢勸他,也隻能隨他去了。

第三天,陸遊總算起來了,人整整瘦了一大圈,形容枯槁,憔悴不堪。但還是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包括父親母親,包括所有下人和丫頭。總是一副神思恍惚的樣子。

並且吃了早餐放下碗筷就往外麵走去,出了大門便直奔城郊而去,就像以往一到黃昏就急著回香風別苑與唐琬團聚一樣。走了幾步才恍惚想起,這還是早上,不是黃昏。然後又想起香風別苑已不複存在,唐琬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想了半天才記起那天晚上趙士程說的話,他說唐琬就在唐府。看來現在要想見到唐琬,隻有去唐府了。

不過見了她又怎麼樣呢,她這次一定是傷心欲絕,心如死灰,不會再回心轉意了,見了麵已經不可能會跟自己回來了。但是好歹也是夫妻一場,不至於就這樣恩斷義絕,一輩子也不見麵了吧!就算從此天各一方,也該再見一麵吧!這次發生了這樣的變故,也是自己始料不及。這是他父親母親的意願,並不是他自己的意願,這一點唐琬應該是了解的吧!就算緣盡於此,也得有個交代,有個了斷吧!

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去唐府看看唐琬。一別就是四十多天,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士程說她大病了一場,就算是好了,也會瘦了不少吧!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便已經來到鑒湖的渡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