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18(1 / 2)

之後的日子,趙士程一直在為他和唐琬的婚事忙碌著,吳閉月連他的影子都見不著,想說什麼更是不可能了。於是她整天躲在房間裏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也曾多次想到過自己的幹娘,想跟她商量商量,讓她為自己拿拿主意。但是每次她都走到岐王府的大門外了,卻又猶猶豫豫的沒有進去。

她不知道見到幹娘之後,自己該怎麼對她說。總不至於告訴幹娘自己想做趙士程的正室夫人,讓她逼迫趙士程立自己為正室夫人嗎?幹娘一向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勢利小人,這樣的話,打死她吳閉月也不敢對她說。

一轉眼就到了趙士程和唐琬大喜的日子了,整個趙府張燈結彩,鼓樂喧天。大廳和作為新房的北院,早已被趙士程請來能工巧匠裝飾一新。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門裏門外早已擠得水泄不通。府中的丫頭、婆子、小廝,該忙碌的忙碌,該瞧熱鬧的瞧熱鬧,那麼多人一個也沒有閑著。

吳閉月卻始終把自己關起來,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獨自黯然神傷。對外麵的熱鬧和繁華,她已經無能為力,隻能假裝無動於衷。但是心裏的嫉妒和憎恨,卻早已泛濫成災。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劈劈啪啪的爆竹聲,說明了新娘子坐的花轎已經被抬進了趙府的大門。

然後鼓樂聲戛然而止,大廳那邊立即隱隱約約的傳來主婚人高亢嘹亮的聲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鼓樂聲,喧鬧聲立即又潮水似的卷土重來。

吳閉月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回想著她和趙士程圓房那天的情景。那天雖然有岐王和王妃在場,但喜宴的布置和排場遠遠沒有今天隆重。

一直以為這樣的富貴,這樣的繁華,隻有她吳閉月才配出場。不成想半路殺出個唐琬,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主角的位置給取代了。想到這裏,吳閉月嫩白的臉上,突然間就多了兩行淚水。

從早上到現在,吳閉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無法自拔。早餐沒吃,午飯也沒吃。此刻奶媽又為她把晚飯打來了,苦口婆心的勸了她半天,她才勉強吃了幾口。然後又放下碗筷繼續坐著發呆。

冬天日短,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三更天了。鼓樂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止,客人們也陸陸續續的走得差不多了,外麵終於恢複了平靜。

看著外麵依然兀自雪亮的燈光,吳閉月的心裏更加無法平靜。想著此刻趙士程和唐琬在洞房中像兩條光溜溜的蛇如火如荼的纏在一起,她像幽靈一樣飄出自己的房間,一直向北院飄去。隔著緊閉的院門,癡癡地望著趙士程和唐琬所在的那個房間的窗戶,又一次在冷風裏流下了嫉恨的淚水。

第二天,天剛剛蒙蒙亮,唐琬就翻身準備起床了。趙士程問她:“起這麼早幹嘛?”

“新媳婦必須早起,這是規矩你不知道嗎?”唐琬說。

“我知道,但在我們趙府不用。”

“為什麼?”唐琬不解。

“母親體弱多病,不喜歡在早上被別人打擾,所以晨昏定省這些繁文縟節早就全都免了。”趙士程解釋著,“我每天隻需在早餐過後到母親房中給她老人家問個安就行了,所以你還是再睡會兒吧!”

“可是醜媳婦也要見公婆,我什麼時候跟婆婆見麵呀?昨天搭著蓋頭,什麼也看不到。”唐琬還是有點放不下。

“待會吃早餐的時候,母親昨天就和我說好的。到時候你給她敬杯茶就行了。”

“好吧!”唐琬說著便重新倒在床上,放棄了早起的打算。但是躺了不到片刻功夫,她又忽的一下坐起來。

“又怎麼啦?”趙士程說。

“我覺得還是不妥。”唐琬固執的說,“作為趙府的新媳婦,第一天就睡懶覺,就算婆婆不說,誰敢保證別人也不說。”

“有我呢,你怕什麼?”

“算了,還是不要給別人留下什麼口食。”

唐琬說完,立即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走到梳妝台前,對著銅鏡開始梳理自己的頭發了。

被唐琬這麼一折騰,趙士程也睡不著了,也隻好跟著起床了。

大概卯時三刻,趙士程和唐琬洗漱完畢,吩咐曉月看家。

趙士程說;“走吧,該帶你去見見母親了!”

唐琬答應著,便跟在趙士程身後走了出去。此時天色尚早,寒霜滿天,寒風刺骨,分不清是晴天還是陰天。

趙府占地麵積很大,設計和布景都是南北合璧的風格。其中的園林池沼,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都是南方風格。宅院的設計和布局卻都是北方風格,分東南西北四個院落。四個院落相互照應,互為賓主。看似相連,卻又不完全相連。看似相通,卻又不完全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