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越來越大。
我打著傘靜靜的站在校外,剛才班上的同學說校外有人找我,我聽了便拿著傘跑了出來,可我沒想到來找我的人竟然會是他。
“哎,你怎麼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明明打著傘,我卻覺得他的頭發和衣服全都是濕的。
“打擾你了?”謝明和笑了笑。
我搖搖頭,發出一個否定的鼻音,也朝著他笑了。
“沒。我和蔣豔她們正要去學校食堂吃午飯,這麼大的雨,中午就不回家吃了。嗯,你找我有事嗎?”
他點了下頭。
我看著他。
“是這樣的,”他說,“這周我們學校舉行校運會,我報了跳高,這是我高中最後一次參加校運會了,所以……”
“所以什麼?”我問他。
他遲疑了一下,說,“我想來問你一下,你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去看我的比賽。”
“這個……”我抬起眼睛,看見他的雙目漆亮如星,閃著令人炫目的光芒。“這種事情,你發一條短信給我不就行了嗎?不然,打電話也可以。”如果換成是我,這種下著大雨的天氣,我是半步也不想多走的。
“可以見到你呀。”他定定的看著我,坦然的說,“發短信的話,我隻能得到一條幾個字的回複;打電話的話,我隻能聽得到你的聲音;隻有這樣站在你麵前,親口告訴你,我才能夠見到你。”
我怔怔的望著他,臉突然的就開始發熱了。
目送謝明和上了公交車,我一陣迷茫,卻又不知道為什麼迷茫。
走回食堂,方小步和路江他們已經打好了飯,幾個人坐在一起已經開吃了,陸春風的旁邊給我留著座位。
“誰找你的?”陸春風邊阻止路江搶他盤子裏的雞腿邊回頭問我。
其它幾個人也都邊吃邊向我這裏看。
我頭一次覺得在他們幾人麵前這樣局促不安。
“是謝明和。”我輕輕的拿起筷子。
陸春風手中的筷子僵了一下,剛從路江那裏搶回來的雞腿,從半空落到他的盤子裏。
“謝哥?”路江滿口是食物的看著我。
“他來幹嗎?”方小步眨眨眼,一臉驚訝的樣子。
蔣豔也露出很好奇的表情。
我搗搗快餐盤子裏的白米飯,看了他們一圈,最後把目光定在盤子中的卷心菜上。
“啊,太好了,竟然有卷心菜!我不客氣了!”
“沈雲想!”幾道聲音同時咆哮了起來,聲音之大,震得我耳根直到下午上課時還在陣陣的發痛。
下午的第二節課,雨終於停了。
雨過天青,空氣清新,連太陽都露臉鑽了出來,散發著柔柔暖暖的光線。
英語老師在上麵講新課的語法,我坐在下麵,心思仍然停在中午來過的謝明和身上。
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我把玩著手中的圓珠筆。從他們學校到我們學校雖然有三站路,但乘公交的話很快就到,也很方便。下了車走幾步就到我們學校門口。他打著傘,怎麼還會全身都濕透?衣服上竟然連一塊幹的地方也看不見,頭發也全都濕濕的。
除非……
清脆的一聲“鐺鐺”的蹦跳聲,我手中的圓珠筆從手中掉了下去,掉在桌子上,又彈到了地上。
無視全班同學和老師投來的詫異眼神,我呆傻住了。
謝明和……難道是從他們學校一路跑過來的?
“不可能。”
“啊?”
陸春風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接著繼續打他的手機遊戲。
“不可能啦,他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下著這麼大的雨還跑著過來?又不是沒有公車?打車也不過是一個起步價。就為了來跟你說一句什麼去看他的比賽,他至於嗎?”
“可是……”
“沒有可是。”
“但如果……”
“也沒有如果。”
“不過……”
陸春風手一按,關掉手機遊戲,總算是認真的抬起頭來看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