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這件事已經成定局了。定局你知道嗎?定局,就是無論我做什麼說什麼,無論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改變不了它的最終結果。”我鼻子有些發酸,緊緊抓著手機,就像快要溺死的人抓著最後一根草那樣,緊緊地抓著。
他的聲音有些發急了,“沈雲想,你別哭,說清楚點,到底怎麼了?”
哭?誰哭了?我嗎?我應該沒有哭吧?
可是,順著臉頰滑下來的溫溫熱熱的液體……是什麼?
我……哭了?
我覺得現在的自己一下子變得完全不是自己了。
我的聲音聽起來,怎麼會這麼無助?
“怎麼辦,謝明和?”
我聽見自己在用很脆弱很沙啞的聲音對電話那一端的人說:
“我媽說我們要搬家了,我要轉學了,以後我再也不能在這裏上學了……”
隔著玻璃窗外,正是萬家燈火時候。點點燈光,雖然溫暖卻永遠不會明白人心底的酸楚。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傷悲,隔著電話的兩端,一個人在輕輕啜泣,另一個在靜靜傾聽,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誰也沒有按下掛斷鍵。
時間在沒有對白的星空下一分一秒的走過去,翻過了委屈,翻過了彷徨。
火車在以每小時138公裏的速度向北奔馳。
看著窗外不斷擦肩而過的風景,我的心情一片空茫。
一隻溫暖的手按了按我左邊的肩膀,媽媽安慰我說:“別想太多,我們這次去,隻是到那邊的學校做個簡單的入學考試。嗯?”
我看著媽媽臉上的溫柔笑容,心痛得無法說話,努力擠出一絲笑,對著她點點頭。
“看你,黑眼睛這麼明顯,昨天晚上沒睡好吧?”媽媽的眼中透著心疼。
我再點點頭。
媽媽說:“那你睡會兒吧,還早著呢,到了我會叫你的。”
“嗯。”我應了一聲,輕輕偎在媽媽的肩膀上。
“媽。”
“嗯?”
“等我長大,有了工作,我要買一間大房子給你住。”
“……嗯……”
下了火車,我們坐計程車到了預定的酒店。
領了房卡,跟著服務生上了電梯。
東西放好之後服務生禮貌的告退並帶上了房門。
我站在窗前從高往下看,看那些高樓大廈,看那些川流不息的馬路,看向遠方的遠方。
北京——以後,這裏就是我要生活的城市了……
“媽媽,”我回頭,媽媽正在收拾行李,“我們什麼時候去看愛愛姐幫我們租的房子?”
媽抬頭笑著看我,“怎麼,現在就想看了?”
我也笑了,“有點兒。”
“愛愛說等你明天考完試,她就來接我們。”
“太好了,好久都沒見過愛愛姐了,真想早點見到她!”
“上次見麵,還是過年的時候吧?”
“嗯!”
“啊,”媽媽感歎說:“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她做什麼工作來著?”
“你突然這麼一問,我也……啊,想起來了,好像說是在哪間國際大公司裏,做什麼銷售什麼市場來著,啊,記不清楚了,明天見了她問一下就知道了。”
“嗯,說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