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米線店出來後,然後就驅車去了花店,買了一束百合花,直接向目的地駛去。
烈日下的墓碑依舊冰冷刺骨,也許冰冷的是人的心。墓碑上的閔筱晴笑得依舊美麗燦爛,直直的看著閔筱雨。兩人的容貌如此相似,每當閔筱雨照鏡子的時候,總有一種錯覺,好像姐姐並沒有走遠,她還陪在她的身邊。
閔筱雨將花放下,姐姐最喜歡綠蘿了,其次就是百合。她拿出手紙,擦拭著姐姐墓碑的每一寸。其實這裏每天都有人打掃,她還是唯恐有些不易察覺的死角沒有清理幹淨,所以一絲不苟的反反複複擦著。
歐靖看著這樣的閔筱雨,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的看著她。她平時太藏拙了,把自己所有的脆弱藏得嚴嚴實實,生怕被別人看見她的悲傷。此刻讓她發泄一下也好。這樣的閔筱雨讓他很心痛,也讓他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隻能默默的守護在她的身邊。
兩人在閔筱晴的墓碑前都沒有說話,一直保持著沉默。
呆了將近一個小時,閔筱雨才慢慢的恢複如常,笑著對歐靖說道:“走吧!我們該回去上班了。”歐靖對著閔筱晴的墓碑深深地鞠了三個躬,然後攬著閔筱雨的肩向停車場走去。
回到公司之後,閔筱雨又很快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好似剛才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而這一刻的自己才是真實的。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了堂兄閔弘昊的電話:“筱雨,爸說讓你晚上回家,大家一起吃個飯吧!”她沒有拒絕,難得爽快的答應了。
其實那不是她的家,而是大伯閔振軒的家,是堂兄閔弘昊的家,而她隻不過是寄人籬下的一個同宗人而已。盡管他們都待她如同自己的親生女兒、親生妹妹一樣。尤其是她的大媽鄒凱萍,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給她買的東西都是全世界最好的。連閔弘昊有時候都忍不住說一些俏皮話:“媽,其實筱雨才是你的女兒,我是你撿來的對不對?”
晚上的飯桌上,大家都同時選擇了沉默。因為,今天是閔筱晴的忌日。飯後她也沒有離開,住在了“家”裏,隻因為她已經是一個傷心人了,她不希望她的親人再因為她的別扭、矯情而受到傷害。當初畢業的時候,她堅持從家裏搬出來,唯一的條件就是每周必須回家陪陪他們,現在也算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諾。
第二天一大早,她的房門就被敲得咚咚直響。難得的假期,注定就得這樣浪費掉。她睡眼朦朧的打開房門,無精打采地看著急不可待的閔弘昊,她沒好氣的說道:“哥,不是離約定的時間還早嗎?你催什麼啊?”昨天晚上一直都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不大一會,就被這催命似的敲門聲吵醒,難免有些起床氣。
閔弘昊指了指他手腕上的表說道:“還早啊?我的大小姐,女人出門至少要花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你現在還不開始準備?你打算到時候趕去吃中午飯啊?”說完之後,寵溺的揉了揉這個可愛妹妹那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然後推她進門:“快去準備,我去客廳等你!”
說完之後,幫她關上了房門,就直接下樓去客廳了。
其實閔筱雨的動作一向很麻利,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一切準備妥當了,這都是這幾年的職場生涯給訓練出來的。當初她拒絕了閔振軒的好意安排,堅持要自己出去找工作,她說想等到經驗夠豐富的時候再回遠輝去上班。閔振軒其實很理解她的,也不想勉強她做任何的決定,所以也沒有多大的堅持。正是因為這種自力更生的意誌力造就了今天的她。
等她下樓後,閔弘昊認認真真的打量了她一下,她仍舊穿著一身素白,隻是由平時嚴謹的正裝換做了簡約大方的連衣裙;往日精致嚴肅的淡妝也換成了淡淡的彩妝。粉色的眼影越發襯得她的皮膚水嫩細膩、白皙粉透,有點嬰兒肥的圓潤下巴更是剔透誘人。頭發輕鬆自在的垂下肩頭,發端稍卷,即俏皮又可愛。
閔弘昊不由自主的得意一笑,他的妹妹果真是得天獨厚,那些庸姿俗粉根本不值得一比:“對嘛!這樣的打扮才像我的妹妹嘛!”說著就伸手撚起她的一縷發絲:“你的頭發什麼時候長這麼長了?平時總是一本正經的綰著竟看不出來。”
“你平時就忙著在花叢中穿梭,哪會關注我啊!”閔筱雨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到底走不走啊?”
坐在車上,閔筱雨看了看專心致誌開著閔弘昊,即使再玩世不恭的人也有一絲不苟的時候。“其實,我就不明白,你身邊有那麼多花容月貌的女伴,為什麼每次你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聚會卻要拉上我充數啊?別人都是帶女伴,你帶的卻是自己的妹妹,也不怕他們笑話你沒出息,找不到女伴?”
結果閔弘昊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帶著你去玩,老爸就不會找我的茬了啊!有你當擋箭牌多好啊!再說了,那些女人哪能及你半分姿色啊?隻要我不說,誰知道你是我妹子?就算知道你是我妹子也無所謂,我有一個這麼靚麗、豔壓群芳的妹妹,倍兒有麵子。他們一個個巴結我還來不及,怎麼會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