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口城總兵府,正堂。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彌漫在半空之中,慍怒的情緒,充斥著整個大堂,上座處,陳恬目光看了一眼中傷的雄闊海和一身是血的張飛和黃忠。
這一戰不僅傷了雄闊海,更損失了陳軍的三千精銳部隊,挫了大軍的士氣。
陳恬鷹眉環掃一眼眾人,最後將目光鎖定在賈詡身上,隱隱帶有幾分怒色地沉聲道:“賈文和,這便是你所謂的料敵不備?”
賈詡輕歎了一聲,語氣中含著無奈,轉而撫扇說道:“唉,不過一策失誤罷了,殿下可敢再聽在下第二策?”
陳恬麵色裹了一層陰沉,惱火盡寫在臉上,皺著眉頭瞪向了賈詡,冷冷說道:“何計?直說。”
賈詡上前一步,不緊不慢道:“如今大戰初敗,殿下應當從武昌糧倉速速調出大部分兵力與糧草,然後全力奪下鄱陽。”
陳恬眉頭暗凝,語氣變得有幾分質疑,“那要是被吳軍趁機攻了後方怎麼辦或是中途攔劫了糧草怎麼辦?”
賈詡這一次沒有解釋,隻是將那深邃如淵的目光拋到了徐庶身上,隨即發生了某種細微的變化。
徐庶領會到了什麼,目光之中迸射出幾道精光,輕咳了幾聲,淡然地說道:“殿下不必多心,軍師自有他的辦法......”
......
永嘉,吳國皇宮。
杜伏威高坐在龍椅之上,一臉意氣風發,笑眯眯地看著郭嘉,鄧艾等人。
少頃,杜伏威緩緩站起身來一邊拍了拍掌,一邊豪然讚賞道:“鄧將軍真乃朕大吳之棟梁,如此輕易就擊潰了陳軍。”
“不敢,全仗郭先生的算策,方才能準確擊敗陳軍。”
鄧艾拱手上前低下頭去,嘴角卻是抹起一絲得意的笑意,裝作不敢居功的的樣子,把功勞推到了郭嘉的身上。
王雄誕見此,更是暗暗握拳,目光緊緊盯著鄧艾,嘴唇不斷微微顫動,像是要說什麼,又將湧上喉頭的話強壓了下去。
杜伏威又以一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目光移到了郭嘉的身上,一揮袖袍笑道:“郭先生果然是神機妙算,有郭先生在,朕大吳可保矣。”
“皇上過獎了,全仗鄧將軍常年訓練的將士勇猛。”
郭嘉笑著咪了一口隨身掛在腰間的酒葫蘆,淡然若水般一笑,卻是謙遜的緊,毫無居功之意,又將戰功還給了鄧艾,將常年二字在不經意間加重了語氣。
一聲未盡,郭嘉突然目光銳氣盡射,話鋒一轉冷冷道:“如今陳軍沒有拿下鄱陽,定會從武昌調兵與糧草過來,皇上當可將鄱陽城中的糧草運輸到永嘉,轉而暗地派兵在半路攔劫,將陳軍糧草盡數焚毀,則不戰自潰。”
“皇上,末將願意再次領兵突襲陳軍!”郭嘉話剛說完,鄧艾便急忙上前請戰。
“父皇,便讓兒臣去吧!”與此同時,王雄誕也應聲而起,上前拱手請戰。
郭嘉見況,則是又飲了一口酒,那蒼白的臉上又閃過一瞬的冷笑,讓人絲毫捕捉不到。
二人都如此熱衷於擊潰陳軍,杜伏威撫須大笑,滿臉自信地揮手下令道:“好!既然都這麼想為朕效力,那麼你二人各自率兵五千,準備半道伏擊,勢必將其糧草一舉燒毀,不得有誤!”
一聲令下,許攸和郭嘉兩人的目光,驟然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
子夜,元帥府。
天上掛著的缺月愈發晻曀,唯府前和官道的銜接處有兩個燈籠高高掛著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