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緊緊攥著楊妙真的手,兩人朝江都方向飛奔而去。
如陳恬所料那般,二人果然上了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漁船。
時近午夜,江邊隻有烏煙漁火,隔水對愁。
眼見沒有人追來,且永嘉已經走遠,宇文成都方才放下了緊繃的心弦。
轉眼看著身邊的美嬌娘,宇文成都那寒冰般的心又瞬間被融化了。
楊妙真卻仰望著浩瀚星空,眼神中流轉著看不透的迷茫和空洞。
朱唇微啟,楊妙真忽然冷漠地問道:“成都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恨你父親嗎?”
宇文成都輕輕撫著楊妙真的玉肩,低頭慚愧道:“妙真,我都明白,但我也無能為力,那是我父親,自古忠孝兩難全。”
“嗬。”楊妙真輕輕推開了宇文成都的手,冷絕如冰道:“好一個自古忠孝兩難全,那你現在是不是又打算回江都去給你那不仁不義不忠無情無恥卑鄙下流的父親效忠?”
宇文成都目光一瞬一怔,但隨即搖頭笑道:“妙真,我已經想通了,既然如今又麵臨這種局麵,我父親甚至還引倭人入境,那我倒不如與你一起歸隱江湖,了結這混亂兵戎。”
“不過。”
宇文成都話鋒一轉,旋即補充道:“但我在此之前,還想再回一趟江都,把這一套金色邪獅鎧放在城門上,以示我宇文成都再無任何留戀,也不願再為任何人效力。”
“此話當真!?”耳聽宇文成都的承諾,楊妙真嗔怒的秀容上多了幾分驚喜。
“自然當真,約莫明日卯時便能到江都,待我放上鎧甲之後,便立即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宇文成都說著,便慢慢將楊妙真那柔弱無骨的身體徐徐摟在懷中。
“妙真,我不能失去你……”
他們的身體貼合在一起,臉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細致的絨毛,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呼吸變得灼熱。
語言已是多餘的東西,唇瓣慢慢貼合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看到她的眼裏霧蒙蒙水潤潤的,臉上泛了紅潮,鼻尖滲出細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張著,露出鮮嫩水潤的舌尖,清純夾雜著嫵媚。
那惹人憐愛的樣子讓他情難自禁地低頭含住她的唇瓣,繼而溫柔地繞住她的舌尖,她輕顫著承受他的愛意,睫毛已不自覺地潮濕……
次日,時辰已至。
隨著那漁船靠岸,宇文成都為了掩人耳目,買了兩件鬥笠來給自己和楊妙真遮掩身份。
但進城之後,卻見城內一群百姓在圍堵著一堵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是怎麼了,我們過去看看。”楊妙真不解地自語道,旋即與宇文成都一起貼進去去一看究竟。
然而當二人擠到裏麵時,才發現這是一張宇文化及親筆的告示。
楊妙真飛速地橫掃一邊,眼神之中瞬間被震驚所占據。
告示上麵寫的不是其他,而是關於宇文成都。
宇文化及居然否認宇文成都是自己的兒子,並責宇文成都為野子,是與楊妙真通奸的叛賊,並且得到了蕭皇後的澄清。
楊妙真很快就想到了這是宇文化及為了維護自己名聲的手段,隻是沒想到他居然為了自己的名聲,不惜六親不認,甚至毒言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