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基本排除了他殺的可能。”
李涵梅點點頭:“他殺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臥室的床上夏涼被淩亂地胡亂堆著,有一個枕頭掉到了地上,有一個枕頭橫放在床上。窗戶緊緊地關閉著,臥室的空調還在盡職盡責地工作著。
屍檢很快完成,在上呼吸道內發現有溺液、泡沫和異物。鄭義知道這很可能是死者在溺水過程中,由於劇烈嗆咳,可出現喉頭、氣管、支氣管的粘膜上皮腫脹、充血和出血。又由於死者在呼吸困難期和終末呼吸期中,吸入了大量溺液和水中異物,使氣管和支氣管內充滿與口、鼻孔部相同的白色或淡粉紅色泡沫液。另外還發現了水性肺氣腫。水性肺氣腫在溺死屍體中約占80%,以青壯年溺死者較為明顯。
鑒定很肯定地把死因指向溺亡,鄭義猜測,死者在大量飲酒之後,睡覺之前想要好好泡個澡,但是因為過量飲酒讓他意識模糊,滑倒在浴缸中,被嗆暈過去,進而……
鄭義看著廚房中放在水槽中準備要洗刷的盤子,仔細盤算著,四個盤子。也就是說,死者準備了四樣菜。一個人喝悶酒的話也能說得過去。
有警察提出以出事地點為中心,徹底清查附近是否有近期失蹤的單身男子,或是和家人鬧矛盾的男性。楚北未知可否,他從房東家中找到一個充電器,給臥室發現的手機充上電。
手機開機,短信提示音一個接著一個。
楚北點擊查看,發現都是他的妻子發過來的。短信的內容無一例外都是詢問他去了哪裏,怎麼連著三四天都沒有消息。
有了聯係人就好辦了,楚北查找到他妻子的手機號碼,用自己的手機撥了出去。然後把死者的手機交給其他警察做指紋鑒定。
因為屍檢基本確定是溺亡,整個專案組的氣氛有些輕鬆。
死者家屬很快就聯係上了,她們似乎就是平陸市的居民,當他們趕到案發現場辨認屍體的時候,鄭義很驚訝地聽到了一個名字:錢友良。
死者竟然是錢友良。
小王收拾完工具,準備離開。
其他警察也收拾著準備離開,楚北走到天井,仰頭看著四四方方的天空,戴好帽子,轉身就往外走。普通的意外死亡,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鄭義緊跟在他身後低聲道:“楚隊,我覺得這個案子並不是普通的溺亡案件。”
楚北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屍檢結果非常明確,死者是醉酒之後滑倒在浴缸被嗆死的。他沒有皮外傷,也沒有中毒,房間中也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你告訴我不是溺亡,有證據嗎?”
鄭義肯定地說道:“到目前為止,此案有三個疑點。第一,死者為什麼租房。他是有房子有家有老婆孩子的人,為什麼不在家住而是在外麵租房子。這不符合常理。第二,他為什麼要在這裏喝酒。外麵那麼多飯店他為什麼不去?第三,他為什麼要在浴缸裏洗澡。這麼熱的天氣,淋浴應該是更好的選擇。”
楚北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說的這幾個疑點我也想過。但是沒有證據支撐的疑點隻能是疑點,我們不可能在已經下結論的案子上浪費時間。至於他為什麼租房,你可以去問問他的老婆,看看他們的夫妻關係到底怎麼樣。至於其他方麵……就算了吧。”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他的意思非常明確,就是不想再在錢友良溺亡案上糾纏。畢竟所有的證據都能證明死者是溺亡,房間中也沒有發現他殺的線索,他們再調查下去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發現。
技術鑒定很快也有了結果,手機、酒瓶、浴缸等物件上麵隻有死者的指紋,而且手機中的最後聯係人是死者的妻子。
這裏是平陸市的城中村,各項管理混雜的很,村裏安裝的攝像頭隻能拍攝主幹道,至於裏麵彎彎曲曲的胡同,別說攝像頭了,連路燈都沒有。
而且,按照房東的說法,他是在租了房子第二天就死掉的,這裏的住戶根本就不認識他,更不會去留意他有什麼客人了。
至於他為什麼回來這裏喝悶酒?
那就沒有人能回答他了,答案恐怕隻有死者自己知道了。
鄭義非常不甘,但是作為專案組成員,他又不能違背楚北的命令。
除非他能找到關鍵證據,否則的話,就隻能這樣了。
關鍵證據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