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謀定的計劃不代表鄭義就能同意。
鄭義聽他們口風轉變,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十有八九是看上級領導要來,生怕領導看到他們對事情的處理不夠積極主動,所以才拋出什麼所謂的公平公正。
更甚至於,鄭義還有個更邪惡的想法,他們可能是在擔心有些領導會把他們當做背鍋俠給處理掉,所以才一口咬住公平公正。
可是,你以為喊個公平公正的口號,你就能擺脫已經注定的命運了?
真是幼稚!
鄭義看著他們,就好像是看著幼兒園還沒畢業的三五歲小兒。就衝你們剛才的表現,我今天也得陰你們一把。
否則的話,以後我的聲音在這,你們還不得天天過來欺負我?
當然,這主要也是因為他們這件事情處理起來非常棘手,處理結果對鄭義他們有利吧,會有人叫囂處理者崇洋媚外,毫無骨氣;處理結果對粉絲們有利吧,會有人批評處理者不顧國情,置法律而不顧。
無論是哪種結果,無論是被哪種人批評,要是遇到有擔當的領導還好,要是遇到沒有擔當的領導,十有八九會把他們當做替罪羊交出來,平息批評者的怒火。
可惜,黃建所長和曾勁鬆都不曾想明白這一點。
他們還在做著能讓領導滿意的美夢,卻沒想到可能已經被有些無擔當的領導當做了背鍋俠。
鄭義現在要做的,就是摸清楚前來解決問題的領導的脾氣,趁勢陰他們一把。能把他們趕走,當然最好,趕不走,也給他們敲個警鍾。
領導快來了,要讓他們動起來,不給他們前去迎接的時間,讓他們的印象分先降下來。
想到這,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地演著雙簧,笑道:“不知道兩位所說的公平公正是什麼意思?”
黃建道:“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鄭義冷笑道:“那你知道為官不為是什麼後果不?”
曾勁鬆道:“我們一直都在調查調解。”
鄭義“噗嗤”笑出來:“你們一直都在調查調解?嗬嗬,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曾勁鬆非常不滿:“你這是什麼意思?”
鄭義悲天憫人地看著他們,拉長聲音道:“我在笑某些人現在還執迷不悟……哈哈,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你們的領導這麼興師動眾的來這,目的是什麼。”
他們兩個人都不是傻子,頓時聽出鄭義的潛台詞。
可是他們又不想就這麼輕易地低頭認輸,黃建習慣性地從煙盒上拿出一支煙,剛準備點上,鄭義從他嘴邊把煙拿走,道:“有女士在,辦公區域內,不能吸煙。黃所長難道不記得了?”
黃建嘴裏空落落的,想要發怒,對方卻說的有理有據,隻能恨恨地把打火機扔到桌子上來發泄自己的不滿。
曾勁鬆道:“我們是不會改變立場的。我們的處理沒有問題,我們不會因為你是投資商就會對你法外施恩。”
鄭義笑道:“我們要求的不是法外施恩,是盡快結案。我不相信多半天處理不完一個簡單的打架鬥毆的案子。”
黃建冷哼道:“你說是打架鬥毆沒用,得是我們說。”
鄭義把那根香煙扔到垃圾簍中,笑著問道:“你們有證據嗎?”
黃建道:“目前案件正在調查中……”
派出所院子裏已經傳來刹車聲,有人來到了。鄭義笑了笑,沒有說話。
看到黃建和曾勁鬆有些懵懂,鄭義突然壓低聲音壞笑著說道:“你們悲慘了!”
說完,他抱著胳膊,回到寧遠清身邊。
寧遠清早就猜明白了一切,她狐疑地問道:“你是說,他們的領導會處置他們?”
鄭義輕輕一笑:“那就要看我們能拿出多少投資額了。”
寧遠清會心一笑,氣質高雅地挽著鄭義的胳膊,高傲的好像是天鵝一般:“錢不是問題,關鍵是讓我順心!”
他們說話的時候,沒有避開黃曾二人,他們兩個人臉上都有些憤憤不平,但更多的卻是忐忑。
因為他們明白,寧遠清的話正好擊中新樂區的要害。
平陸市縣域經濟中,新樂製藥廠所在的新樂區非常尷尬。論政治地位,它比不過市中區和西城區,論經濟地位它基本上是全市倒數,當初為了加快經濟發展,專門把它從縣變成區,可是名稱變了,經濟卻一點沒發展起來。
地位很尷尬,發展很尷尬,縣區領導去市裏開會見麵相互之間很尷尬。
而新樂區經濟支柱就是新樂製藥廠,新樂製藥廠是新樂區最大的企業,也是發展最好的企業,雖然每年的利稅隻有五六千萬,在同行業中隻能算是小微型企業,但是在新樂區卻是繳稅大戶。
平陸市的十二縣市區,目前新樂區排在倒數第二位,和排在倒數第一的東青縣相比是伯仲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