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涵梅。
怎麼會是她?
她怎麼來了?
不會這麼巧啊?
鄭義連忙低下頭,用手遮住臉,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同時期盼她的座位不是自己旁邊空著的這個。
一邊偷偷用眼角的餘光偷瞄著她,一邊念叨:“天靈靈,地靈靈,神仙姐姐快顯靈,千萬別讓她看見我……”
得,還沒等他的願望發出來,李涵梅嫋嫋婷婷地走到他跟前,就站到了他座位旁邊,看看票,再看看他黑黑的後腦勺,禮貌地問道:“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能過去一下嗎?”
過什麼過,不過不行啊?真是的,怎麼就沒個神仙出來幫自己呢?
鄭義腹誹著,看躲無可躲,隻能裝作呆萌地抬頭看向李涵梅。
李涵梅看著後腦勺慢慢變成鄭義的臉,驚訝地捂著櫻桃小嘴,幹練的短發隨著她的肩膀抖動著,她連連後退,手指著鄭義:“你,你,你是……沒死?”
鄭義苦著臉,道:“梅梅,是我,我沒死。”
李涵梅突然變臉,她跨上兩步,出手如電,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啪”,清脆的聲音讓機艙內的所有人都看往這邊。
就連正在為乘客服務的空姐都被吸引過來,她們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猶豫不決地朝著這邊走過來。
李涵梅顫抖著手他,帶著哭腔,指著道:“你個負心的人,你回來就不會去找我?你可知道……嗚嗚……你說你怎麼就沒死啊!”
她說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一顆一顆就好像是珍珠似得從她的俏臉上滾下來。
可能是情緒太激動了,李涵梅把手中的坤包一扔,蹲到地上臉埋進膝蓋抽泣起來。
“梅梅。”鄭義趕緊從座位上起來,蹲到她旁邊,柔聲勸慰道:“梅梅,是我不對。我……活著回來,和我師兄楚北見了一麵,就一直隱姓埋名。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本以為發生什麼衝突的其他乘客和空乘人員,聽到他們的對話,頓時恍然。那位空姐猶豫著慢慢往後退,一邊為其他旅客服務,一邊瞅著這邊的動靜。
機上的乘客們表麵上都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卻一個個支棱著耳朵聽著是不是有更狗血的劇情。
鄭義蹲著,四處看看,撫著她的後背,柔聲道:“梅梅,咱別在這兒哭。他們都看著咱們呢,來,坐下。你別激動,我給你講講我的經曆,你到時候覺得不解氣,再抽我就是了。”
他嘴裏說著,心中卻默念著,要是你知道了我現在和寧遠清雙宿雙飛,還不得拿刀砍我啊。老天爺,看來你還是愛我的,要是讓她在平陸市遇到我們倆,那我絕對會死的非常慘的。她一定會開槍打死我的!
他拍著小胸脯安慰著自己,殊不知當初他們買房子的時候,兩位女人已經見過麵,寧遠清還當著李涵梅的麵給他打過電話。
隻不過她們都不知道罷了。
李涵梅被他勸解的情緒漸漸平穩,她擦拭著眼淚,抽泣著,走到裏麵座位坐下。
鄭義提著她的坤包,陪著笑坐到她旁邊。
李涵梅睫毛濕濕的,眼神灼灼地看著他,仿佛能看透他的靈魂:“你說吧。要是能說得過去,我就放過你。要是有漏洞,我就抽死你。反正京城我有的是人,打斷負心郎的腿,也沒人會說我什麼的。”
鄭義心道真是霸道、刁蠻,說是要抽死我,怎麼說著說著就變成了打斷我的腿了?女人真是不可靠,果然都是情緒的動物。
鄭義組織了一下詞語,問道:“你去京城做什麼?”
李涵梅奇怪地看著他:“別問我。隻說你。”
鄭義苦著臉道:“我本來就想著和你從我進京城的目的說起來呢。我這一次去,主要是取得鬆花蛋吸食毒品的證據,然後把他繩之以法。鬆花蛋你知道不?”
李涵梅被他提起這個問題,臉色突變,她猛然直起身子,虎視眈眈地看著他:“那個女人是誰?”眼睫毛上的淚珠依舊在,可是臉上哪裏還有一絲一毫柔軟的表情。
鄭義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說什麼不好,偏說鬆花蛋,這不就是把話題引向那些外商嘛,這不是暴露自己嗎?
是不是腦子短路了?
要不就是腦子進水了。
鄭義,笨死你算了。
鄭義陪著笑,腦筋急轉,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其實除了她,當時在車上還有個女人,那個是我後來拜的師父。”
李涵梅不為所動,直接抓住關鍵點:“你們還有別的關係。別想蒙我,你看看你們當時的站位,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鄭義隻覺得腦子一圈一圈的變大,李涵梅可是從事專業刑偵工作的,不像高娜似的好騙,自己能想到的問題,她肯定也都能觀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