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義被甩到冰冷的河水中,他剛要喊叫,就感覺一股涼水衝到口腔中,直接灌到喉嚨裏,嗆得他連連咳嗽。
“咳咳咳”他拚命地咳嗽著,想要把灌進去的水都咳出來。
他奮力地掙紮著,把腦袋露出水麵,慌亂中正好看到橋上麵有人伸頭往下看,他連忙大聲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他一邊喊著一邊拚命地揮舞著手臂,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落水最初的慌亂消失之後,他開始鎮靜下來。
當初在隱蔽的峽穀裏麵,他閑著無聊的時候,也曾經跟著老王大叔練過遊泳。尤其是天熱的時候,他們倆在那個水潭裏麵,來回遊上幾圈,頓時就覺得酷暑頓消。雖然他自覺遊泳的水平不咋地,但好歹落到水裏不至於淹死。
橋上的兩個人似乎看到了他,他們倆慌慌張張從橋上跑下來,一直跑到河邊,驚訝地看著正在拚命呼叫的鄭義。
鄭義欣喜地看著他們倆,一邊叫著“救命”,一邊奮力地朝著他們遊過去。
在鄭義看來,他們倆很可能就是那兩輛車的司機了,他們……
前幾天山洪的爆發讓水流變得很急,和在平靜的潭水中遊泳不同,在這裏每遊動一點,他感覺都要付出更多的體力。
可是水流很急,他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隻是離著河流中央的湍急水流稍微遠了點,但距離岸邊還很遠。
隱約的,他能看到河邊兩個人的輪廓了,他拚命掙紮了兩下,露出腦袋,拚命地喊道:“救我,救命啊!”
他的叫聲隱隱的驚動了橋上的其他人,有人衝著下麵喊道:“快救他啊!”
岸邊的兩個人似乎有些猶豫,其中一個從河邊折了一根長長地小樹,沒頭沒臉地朝著鄭義就扔了過去。
樹枝差點兒就砸到他的腦袋上。
鄭義剛要大叫,突然就覺得又有一個黑影從天而降,他剛要仰臉去看,隻覺得腦袋上一陣劇痛,他腦袋一懵,整個人沉入水底。
隱隱的,他似乎看到了對方欣喜的臉色。
和上一次落水的時候懵懂的沉入水底不同,這一次是他主動沉入水底的。
因為他已經看出來,對方根本就不是想救他,而是想要置他於死地。
他們仗著天黑視線不好,竟然直接用半截枯木砸自己……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對自己下如此狠手?
他潛在水底,憋住一口氣,順著河流往下遊去。
一直感覺到這口氣憋不住,他才悄無聲息地把腦袋露出水麵。
他貪婪地吸一口新鮮空氣,轉臉看了看,隻能隱約地看到橋了,河邊的人和橋邊的人了根本就看不清楚了。
他調轉方向,仔細觀察著河流兩岸,隱約的能看出來是一段殘破的堤壩。
他借著水流的力量,斜著朝著岸邊遊去。
雖然已經離得很遠了,但是他依舊不敢掉以輕心,順著河水一直遊出去二百多米,他才勉強爬上了一處河灘。
他就像一隻癩皮狗一樣趴在河灘的泥水中,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他翻個身,仰躺在泥水中,隻覺得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左小腿和右胳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他舉起胳膊一看,一條長長的傷口已經被水泡的發白。
至於小腿上的傷口……他勉強看了看,和這個情況差不多。
可能是車被撞的時候劃破的,也可能是在水中被枯樹劃破的……怎麼弄破的不是關鍵,關鍵是這些傷口都不致命。
他隱隱的覺得有些幸運。
尤其是胳膊上這條傷口,稍微再往上一點,就能劃破一條動脈……那樣的話,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自己了。
不行,不能在這等死。
他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順著河灘走了兩步,鑽進了河邊的莊稼地裏。
而河灘上,他留下的腳印,被河水衝刷著,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昭空寺前麵的放生棧橋上。
周銳冷漠地看著高娜,就好像是打量一具屍體一般。
他玩弄著手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我剛接到消息,鄭義在小石橋上被一輛小轎車撞下河。”
高娜不屑地笑了笑,反唇相譏道:“一定是你們設計的對不對?”
周銳嗬嗬笑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應該這麼說,這一切都是我們設計的。寶貝兒,別忘了,你可是集團的老人,比我資格都老。真是沒想到,沒想到啊。我身邊竟然隱藏著你們這些壞人。”
高娜“哼”一聲,道:“我們是壞人?你根本就是豬狗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