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也不怎麼熱了,華子建今天跑了一個鄉,身上也是一層的灰,中午也沒在鄉上吃飯,進城以後帶上司機和秘書就在政府附近的一個小飯店隨便的吃了點東西,吃完飯趕快回去衝洗了一下,華子建衝洗完就換上襯衣,小迷了一會,正睡的舒服,外間辦公室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華子建嘴裏嘟囔了一句髒話,迷迷噔噔的出去接通了電話:“我華子建啊,你那位?”
對麵就傳來許老板的聲音:“華縣長,是我。”
“哦,你不睡午覺亂打什麼電話。”華子建隨口問。
“睡什麼啊,我都愁死了。”許老板嗓音有點幹啞的說。
華子建還是有點迷瞪,就打了個哈先說:“愁什麼,錢太多不知道怎麼化是不是,那給我送來。”
那麵就聽許老板有點驚慌的說:“你還提錢,今天我讓吳書記叫過去,你們市上紀檢委的有個劉書記找我談了幾個小時的話,就問我給你送錢的事情。”
華子建一個激靈,馬上睡意全消了,他忙問:“真的啊,那你怎麼說的。”。
那麵許老板期期艾艾的遲疑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說:“我顯示抗著的,後來吳書記給我做工作,說是仲副縣長舉報的,就上次我們在的時候,她給撞見了,你說我怎麼辦,最後.....我就是給你趕快說一聲,免得你措手不及。你看我們該怎麼找個借口。”
這許老板也是回去想了半天才決定給華子建通知一聲的,在他的想法中,華子建有辦法抗過去,那自己也是事情就不大了,不可能收錢的沒事,送錢的罪反而大吧。給華子建早點說下,說不上他會想出個什麼辦法來。華子建手拿話筒,臉色黯淡下來,他的眼睛也眯了起來,對話筒裏許老板的“喂喂”聲,他恍若未聞,機械的放下了話筒,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的心裏很痛,猶如小刀在慢慢的切割,他心痛的不是事情的敗露,痛在一種被出賣的感覺,他淒傷的慢慢咀嚼這這種滋味,仲菲依!仲菲依!為什麼會是她,是因為她的覺悟?不會的,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廉潔的人,這樣的人她何來覺悟之說呢。
是因為自己最近對她的冷淡嗎?對她的回避嗎?但就因為這,她就一點不顧彼此的那一份情意了,拿起刀來,要置自己於死地??
哀傷有時候會擊垮一個人的理智,可以讓一個人沉淪和頹廢下去,但在另一些時候,它反而會讓心變得清澈透明。
華子建沒有被這種淒迷影響到思維,他在追尋自己被出賣的根源,他的判斷力,洞悉力,以及對人情世故的理解力都開始各自的發揮起作用。
後來,他想到了那天市委華書記吃完飯在午休前專門的叫了仲菲依去他房間談話的情景,當時華子建就有點奇怪,這樣的工作彙報為什麼不是吳書記,也不是哈縣長,而是一個墊底的副縣長去彙報,但那個時候他是絕對沒有想到更深的地步,疑問隻是驚鴻一瞥,一閃而過。
此刻,華子建就有了一個輪廓分明的印象,看起來仲菲依的背叛,不能簡單的把她歸咎到是仲菲依的對自己不滿的情緒引起,仲菲依是一個宦海中人,她也不乏聰明和成熟,退一步來說,就算她隻是一個普通單純的女人吧,但耳濡目染了這些年的官場百態,她不可能沒有一點理智,更不可能不知道這種舉報的負麵作用。
那麼她還是這樣做了,如果大膽的推測一下,她的這一舉動很有可能是和華書記上次找她談話具有不可分割的關聯,假如這個推理可以成立,那麼,在仲菲依背後的推手就是華書記了,華書記他需要打擊自己,更需要在這個問題上做出文章,以達到波及秋紫雲的效果。
看起來,華子建似乎已經找到了問題的症結,但就算他找到了,也依然不能減輕絲毫內心的傷痛,他厭惡這樣的出賣,這樣的出賣對他來說,太過痛苦,不管是仲菲依,還是吳書記,還是許老板,他們的出賣都讓華子建有一種切膚之疼。
華子建難以抑製心中的傷痛,他又突然之間想到了自己當初被安子若的拋棄,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是被拋棄和被出賣,他幾乎就要詛咒上帝對自己的殘忍。
他想的越多,他心底的淒涼就愈加的濃鬱起來。
在他最為感傷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劉永東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站在了他的麵前,華子建有點發愣,他反應有點遲緩的抬起頭,看著劉永東那正氣淩然的臉,兩人相對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