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離開了國道,拐入了一個縣級公路,路越來越不好走了,顛簸的厲害,那桑塔納小心的躲閃著大大小小的坑,但有時候根本就無法躲閃,還好,時間不長,他們就看到了一個村落,郭局長說:“應該就是這裏。”
司機回過頭來說:“我昨天送他們過來的,我知道地方。”
華子建“奧”了一聲說:“那還好,不然又要打聽好久。”看看那遠處百十戶冒著嫋嫋炊煙的青色瓦房被披掛著褚黃褚褐已是上了濃彩的樹木履蓋著,隻是這兒一角飛翼那兒一襲脊脈時隱時現,讓你感覺到家的溫存。
他們的小車停在了村口的外麵,司機有點不理解為什麼不直接開到那家人的門口,他是自然沒有辦法來理解華子建的心思,看著這似曾相識的村落,華子建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他不希望打破這寧靜和安詳。
這裏才是真實的秋意,每戶廊前簷下園中的樹叉上掛得琳琅滿目的是金黃飽滿的玉米,它們葵花般交錯著盤旋直上藍天,衝天空一個豐碩的笑臉!又象舞台上重重厚厚得帷幔,但它們不裝點劇情而是裝飾農家的夢!
而點綴中間的或是串串火紅的辣椒或是已失去水分卻留有青春的各色蔬菜,鞭炮般掛滿牆壁欲待“爆炸”在雪花紛飛的冬日農家小灶裏。屋頂上嗬嗬,更是秋意濃濃!偶有幾聲犬吠不過是讓你聽到一點山村的心聲。在這山村裏似乎格外地清瘦孤涼,沒有那讓心沸騰的喧嘩,這裏的秋天是殷實的真切。
在司機的帶領下,他們找到了受害人張紅的住所,小小的一個院落,到還收拾的幹淨,院子裏種的有幾株叫不上名字的花卉,也在秋風中脫掉了過去應該很繁冒的綠葉。
剛剛走近農舍,就見一個有點蒼桑的男子從房中走了出來,他枯黑、幹瘦的臉上布滿了象溝壑,又如車轍似的皺紋,深陷的眼睛露出了淒楚、迷茫又帶著懇切的目光,象是在緬懷過去,又象是在期待未來。
郭局長認識他,就上前一步,招呼說:“你在家啊,我公安局老郭。”
男子用混濁的眼光看看郭局長,認出了他,他有點木訥的說:“是局長來了,請進來坐。”
華子建看看院子很清爽,就說:“我們不如就坐外麵聊聊吧。”
郭局長也忙說:“對對,做外麵敞亮。”
這男人就說:“那我搬幾個凳子過來。”
司機也給他搭上手,很快的小院裏就擺上了一張小小的,但看起來很笨拙的桌子,還有幾把結實的小方凳,華子建就沒有客氣的縣坐了下來。
郭局長對這男子介紹說:“這是我們縣管公安局的華縣長,今天想來看望一下你,也了解一下你今天為什麼要求撤案的情況。”
轉過頭,郭局長對華子建說:“這就是女孩的父親。”
這男人聽到郭局長說了解撤案的情況,他的眼中就有了一絲驚慌,和愧意。
這樣的眼光,華子建就感受到那牛羊般的善良目光的“通視”。
男人幹裂、焦灼的嘴唇似乎已被封幹許久,那哆嗦的嘴裏不知飽嚐過多少的酸、甜、苦、辣,猶如耙犁一般的破傷的大手捧著一個粗瓷碗給華子建他們到著水。
華子建很溫和的說:“我今天特意過來,就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如果你有什麼為難,或者有什麼不得已,你可以告訴我,我一定為你做主,沒有什麼好怕的。”
男子默默的給他們到好了水說:“謝謝領導的關懷,你們費心了,那個事情真的就是我今天去說的那樣,他們在談朋友,兩人可能吵架了,就鬧了這一出。”
華子建分明看到這男子有一不定,來回躲閃自己的目光,華子建說:“我可以看看你女兒嗎?”
這男子呆了一下說:“可以,她在裏屋呢。”
華子建看一眼郭局長,就站了起來,郭局長也陪著華子建一起走進了光線不是太好的農舍中,他們在這男子的帶領下,穿過堂屋,到了旁邊的一間小房子裏,就見靠牆的床上正斜靠著那位受害的姑娘,此時的她臉色很蒼白,好像還有很多淚痕,但依然難掩美麗的容顏,她有點吃驚的看著華子建他們走進來。
在他父親給女孩做了介紹以後,女孩逐漸的安定了下來,她滿麵憂傷的說:“謝謝縣上領導的關心,你們為我這事還跑一趟,真是不值。”
華子建看著她說:“沒有值不值的說法,隻要你有委屈,你說出來,我們一定可以幫你。”
女孩抬起眼,看著華子建,欲言又止,默默的低下了頭,搖搖頭說:“沒有委屈。”
華子建看著這柔弱的女孩堅定的說:“我知道一定是有人找過你們,給你們說了什麼,不然你們怎麼會自相矛盾的說出不同的情況,不要怕,說出來,我保證為你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