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似乎都不會忘記我們是怎麼樣走到一起的。
時光回轉。
初中和大刀的第一場架以老師的到來結束,但奇怪的是,我和大刀的成名一架卻沒有受到任何處分,我想那是和老師有關的,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像一個人的犯罪時間,如果我們的叔叔們在你犯罪之前就知道你要犯罪,但是在你犯罪之前叔叔們知道你要犯罪卻沒有製止你犯罪,那麼你的犯罪時間肯定不是你本來的犯罪時間。修改的辦法有的是,關鍵是看誰在修改。
但這場架對我和大刀來說完全不是民不告官不究的事。我記得當時老師和教導主任把我和大刀分別分開之後,似乎也沒有做太多的調查,看了看彼此有沒有傷,令人驚訝的是當時兩個人都沒有傷。而後拍拍校服便各自回家了。
我不知道大刀當時回沒回家,反正我沒有回家直接就去了小飛家,當時還沒有bb機手機,我在小飛家門口喊了半天,當時小飛還年輕的老爺子橫著就出來了,看了看我,問到,敖傑,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我完全沒有料到小飛他爹竟然出奇的在家,硬著頭皮說,叔我沒打架我就是來問問小飛今天的作業是什麼?
小飛他爹那時正值牛比時期,直接過來晃了晃我的書包,我的書包就像一張薄紙一樣被小飛他爹晃的飛來飛去,然後他看了看我。
我的書包一本書也沒有,這從我小學三年級開始就已經是鐵的事實。
然後小飛他這個牛比的爹說了一句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的話,他說,敖傑,你和小飛從小長大,你帶小飛打架老子不反對,但你要帶小飛挨打老子就打斷你的腿。
這句話後來還真的靈驗了,這個對小飛百般溺愛現在已是老年當時正值中年的牛比人物,在我和小飛後來挨打之後,雖然沒有打斷我的腿,也沒有打斷別人的腿,但險些讓吉光他爹打斷腿。
一直到現在我還覺得不可思議,兩個小孩打個小架最後竟然能演變成雙方家長的對峙。這真是隻有在那個浮躁的年代裏才能發生的事情。
我見到小飛之後就一句話,我挨打了。其實當時我想對小飛說我把大刀打了,但我找小飛不是炫耀的目的,我還要揍大刀,這是目的。
小飛從小比我脾氣要爆,直接撿了一塊半截磚說走。
當時我沒有小飛脾氣暴,因為小飛脾氣太暴,爆到就算我再爆也沒有他暴,但事實是我當時脾氣也很暴。
小飛撿了一塊半截磚說走,馬上我也撿了塊半截磚說走就走。
於是我和小飛從家又回到學校,期間我和小飛路過一處工地小飛把半截磚扔了又換了一根半米長的鋼筋,可見這個家夥脾氣有多爆。
從學校到小飛家又從小飛家到學校,來回騎自行車需要半個小時,為了節省時間,我把自行車扔到小飛家,我們兩個人跑回了學校。這個邏輯難以理解,但當時小飛的坤車炸了胎,我的自行車是山地的沒有後座,用現在的話說,我的自行車是小跑,而小飛的自行車是紅馬六,所以跑回去是最好的選擇。
但路程是絕對的速度是相對的,於是我和小飛重新折返到學校的時候連校門都關了。
兩個人氣喘籲籲的坐在馬路邊上,一人點顆煙。小飛把鋼筋往地下一扔說,草,估計讓他跑了。
當時我已經累的完全忘記了回到學校的目的,直覺讓我覺得能跑回學校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小飛的耐力顯然比我強,把煙抽完扔地下用腳膩滅,說,草,去他家找他。
我和小飛一拍即合,我說,走,去他家。
然後我們兩個人同時向東走,走了快十分鍾,小飛問我,他家在哪。
我說,我不知道。
小飛繼續延續這種黑色幽默,他掏出鋼筋往前一指,說,我知道他在哪。
我順著方向看去,大刀正從一處賣麻辣燙的小攤上站起來。
所以我一直服大刀,他打完架還不耽誤吃麻辣燙,或者是因為他打餓了。
我和小飛發現大刀之後果斷的決定尾隨,路過大刀剛吃過的麻辣燙小攤時小飛還不忘買兩塊錢麻辣燙,我們倆一人五串邊吃邊尾隨,小飛說這叫戰鬥準備。否則我們餓著肚子大刀吃飽了這對我們很不利。
我顯然比小飛要緊張些,左手拿著磚頭右手握緊麻辣燙仿佛兩隻手上都有武器。
我和小飛決定到一偏僻處對大刀下手,這樣打的可以持久些,於是從一條街尾隨到另一條街,中間還等了一個紅燈。
但尾隨的過程很不順利,大刀不知是挨打挨出了經驗還是打人打出了經驗,反正看起來很有反偵察的經驗。因為這個家夥在走路的過程中很不安分,不時的四處張望一下,目光看起來很遊離。似乎在尋找仇人。
很多年後我問大刀,大刀你當時究竟在看什麼?
大刀說,還能看什麼,當然是看美女了。
我又問大刀,那你是怎麼發現我們的?大刀說,因為當時你的頭發很長我以為你是美女了。
於是之後就出現了電影裏的鏡頭,每次大刀回頭看的時候,我和小飛就蹲下來係鞋帶,這對我來說不是問題,我把磚頭扔到一邊迅速再用剛才拿磚頭的手裝作係鞋帶,還可以順便吃一口麻辣燙,但小飛為了一會打大刀的時候可以可以邊跑邊牛逼的從腰間把鋼筋抽出來,所以他把鋼筋插在了褲襠上,這讓小飛蹲下來的時候很難過。
大刀就這樣不知道疲倦的來回扭頭,於是我們和小飛係鞋帶係的腿酸,我甚至已經通過係鞋帶這個動作吃光了我的麻辣燙。
我抹了一下嘴,對小飛說,我們衝吧,這樣太蛋疼。
小飛輕輕的把鋼筋從褲襠裏抽出來,表情很痛苦,說,再等一下,我現在蛋真疼。
就在小飛揉了揉褲襠說了說話的功夫,我再往大刀的方向看時,大刀已經不見了。
我立刻跑了過去,邊跑邊衝小飛喊,大刀不見了!
小飛立刻不再蛋疼,抽這鋼筋也跟著我跑,尾隨跟蹤的方案徹底失敗,整個過程就在大馬路上,車水馬龍,開始有一些大人停下自行車看我和小飛奔跑,而奔跑來奔跑去的就是見不到大刀。
就這幾秒鍾他能跑哪?小飛說。
我比小飛的經驗也多不了哪去,自顧自的來回看著,天色也漸漸黑去,周圍全是汽車和自行車,並沒有多少步行的人,但越是這樣,就越找不到目標。
其實大刀說當時他沒有看到美女反而看到我和小飛的時候並沒有躲起來,隻是跑到路邊找磚頭去了,可是柏油馬路兩邊沒有散碎的磚頭,於是他又去花叢裏找,找了半天找到一個半大的水泥塊,於是大刀又把校服脫下來,把水泥塊包在校服裏,然後點了根煙,拎著校服到我的身後,並且在到我的身後這個過程裏大刀都沒有跑,是在平靜的走著,最後大刀像呼地瓜一樣直接把整個校服胡到了我頭上。
大刀做出的這一係列動作持續了快十分鍾,這十分鍾裏我和小飛愣是沒有發現。可見有多麼的不專業。
想一想那時的我和大刀真的就跟兩個希曼一樣,也不知是誰給的力量,我似乎比大刀更有力量一些,在學校打了一個多鍾頭的架,完事步行到小飛家又步行返回接著步行尾隨大刀最後和大刀再次打起來的時候都沒有覺得自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