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哼完《死狗》之後問小飛,我唱的對麼。
小飛說,應該對這麼長時間了誰他媽記得。
吉光表情平靜的說,我記得。
當時小飛把這首歌詞交到吉光手裏的當天晚上吉光就在一個以色情為主業的酒吧裏唱了出來,不過說的準確一點的話,應該是喊了出來,當時竟然達到了奇效,正窩藏在各個昏暗角落肉搏的妓女嫖客們在一瞬間都停止了動作,當然也不排除有極個別正在做活塞運動的客人因為吉光突然的驚嚇造成水箱漏水或者活塞環脫落的,總之大部分男人都收起了猥瑣的表情大部分女人都收起了淫蕩的身姿,圍到吉光的舞台邊上看吉光歇斯底裏的呐喊。
當時我也在場,身份屬於吉光的經紀人,我看到吉光最後兩句成功的模仿了何勇的《姑娘漂亮》,他扔掉吉他摟住話筒閉上眼睛揚起頭顱大聲嘶喊道,去你媽的與子攜手!!去你媽的一起白頭。我依稀記得當時我手裏的礦泉水在吉光喊完這兩句之後竟然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而後全場的男女第一次在沒有肉體和藥物的支持下達到高潮,震耳欲聾的呐喊和口哨,並且在沒有金錢的幹涉下彼此擁抱,在沒有鬥爭的前提下向天空中揮拳。然後吉光表情冷酷的說了聲,謝謝。撿起吉他下了台。
他唱出了每一個為愛情墮落靈魂的惡魔們的心聲,唱出了赤裸裸的思念和憤恨,唱出了人世間所有被撕開的廝守。當然這首歌還是主要唱出了小飛的心聲,因為這是他為西貝寫的。他正為了愛情墮落靈魂,而西貝是他的魔鬼。
應該就是這首《死狗》讓吉光的去他媽的理想樂隊在這座小城市裏出了一把小名,並且成為當時這個城市裏唯一和搖滾沾邊的偽搖滾樂隊,後來樂隊解散,而樂隊裏的阿B最後堅持了下來,並且把這首歌修改了之後收納進專輯,一直到他最後在地方成名,當然他也隻局限於在地方成名,因為這些東西,是無法融入主流的。所有不是積極向上的宣傳和發泄,在這個體製裏,都是非主流的。當然這裏的非主流不同於那些頭上頂著掃把渾身打著耳釘的城郊非主流。
吉光對小飛說,其實你不該打阿B,他挺不容易的,真的把唱歌當職業,而且一直在做搖滾,堅持到現在很不容易。
小飛不置可否,說,往後我不會在和這些人打交道了,太假,太正經,太假正經。我寧可裝不正經也不去裝正經。
吉光點點頭,說,對,白天看到美女就動心總比白天看到美女假裝不動心然後晚上邊想著這個美女邊動心還邊動下麵要好的多。
吉光說完我都沒反應過來,聽的跟繞口令一樣,於是三個人在車上彼此無語,就這樣一直過了快半個小時,汽車行駛了幾十公裏之後,小飛點了點頭,對吉光說,吉光,你說很有道理。
我說,小飛,你說的對。
吉光似乎被這次行程勾起了許多之前做樂隊的回憶,其實我知道他是很喜歡唱歌的,並且後來對於搖滾有著滾燙的熱愛,以至於很多ktv裏都沒有吉光要點唱的歌曲,這一點他和小飛很像,隻是小飛是為了愛情,而吉光真是為了理想。
吉光說,小飛,後來你又寫了一首歌給我麼你還記得麼?
小飛說,記得,是叫從這個地方到那個地方吧。那個阿B後來也唱過,說實話他作曲之後唱的確實比你那時說唱要好很多。不過我要糾正一下,那不是寫給你的。
吉光點點頭,說到,小飛,其實你寫的這些東西,我真的很欣賞。而後輕輕唱到:
從這個地方,到那個地方。
穿越了天堂,擺脫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