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捌:流行感冒的情緒。(1 / 2)

那天蹲守原明的行動以失敗告終,告終的時候雨依然在一直下,這時氣氛已經不算融洽,我和小飛包皮他們站在同一個屋簷下,我漸漸感到心在變化。

後來我覺得在圍堵原明的那些日子裏,我的青春期終於到來了,很多未成年人青春期的到來都是因為一個女孩或者許多女孩,而我的青春期竟然因為一個當時還素不相識的男孩爆發了。我隻是覺得很煩躁,並且在當時意圖明確,我是來揍這個家夥的。就是來揍這個家夥的。現在我沒有揍到,於是我的每一滴血液都無法平息,眼睛似乎都帶有血絲,站在屋簷下像一個暴走的八神,也像那個在前一場對德國的比賽中爆發的意大利球員巴神。

包皮說,敖傑,你要冷靜,我怎麼看你這麼不冷靜。

我說,今天我要打不了那個家夥我都不知道該用一種怎樣的精神力量支持我回家。

後來還真是包皮送我回的家,我坐在包皮的摩托車後麵一直吟唱著雨一直下,小飛坐在我後麵每當我唱雨一直下的時候就接著唱氣氛不算融洽。

包皮說,能不換下一曲,你們倆這個磁帶有點卡,老他媽循環播放。

於是小飛唱雨一直下,每當小飛唱完雨一直下的時候我就接著唱氣氛不算融洽。

其實那一天天空飄著蒙蒙秋雨,路上行人稀少,偶爾有打著傘輕盈漫步的美麗少女與摩托車擦肩而過,整個世界都帶著安靜和愛意,氣氛還算是很融洽的。不融洽的似乎是我的內心,青春期的內心,青春的內心,發春的內心。似乎是從送完西貝回家的那一夜開始的。這是一種很莫名其妙和匪夷所思的內心活動軌跡,就像醫生拿著聽診器摁著你襯衣口袋裏的懷表認真感受你心髒的跳動一樣,是極端的是黑色的是不幽默的。從那一夜之後,我的腦海裏會不定時不定環境的想起那一段下坡路或者西貝家的二樓,有時甚至僅僅想起的是路過的一棵樹。這讓我不知道那一夜究竟怎麼了,那一夜她並沒有傷害我。而那一夜,也似乎沒有讓她拒絕我和不拒絕我的事情發生,所以那一夜,我也沒有發生傷害她或者不傷害她的事情發生,於是我想啊想,盼啊盼,望啊望,看啊看。這一切沒來由的糾結似乎真成了所有網絡歌曲裏三俗片段。讓我接近神經混亂。

雖然我的首戰以零比零結束,但大刀和大剛的組合也沒有什麼新意,依然互交白卷。緊接著耗子老驢等人的車輪戰也彼此上演,但都被敵人唱了空城計,本來計劃著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江湖大風暴,結果最後發現江湖竟然被大風暴刮的幹幹淨淨,連個人影都沒有。倒是跟旁邊小賣鋪賣煙的大媽混了個臉熟,每次路過的時候大媽都會親切的打招呼,說來了小夥子們。當然我們走的時候也會衝著大媽一招手說走了啊大媽。然後大媽說,小夥子們明天見。然後我們每次也會堅持無聊的回應到,小夥子們,天天見。可惜事情一直沒有進展,真是對不起自己這張臉。

因為原明的人間蒸發,於是波蘭閃擊戰轉變為八年抗戰,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連吉光都出了院回到家療傷,每天都在等著組織上勝利的消息,可惜組織上永遠隻能告訴吉光勝利就在不遠的地方,隨著勝利所在的那個地方越來越遠,組織裏反而出了些小問題,繼我精神萎靡之後,接連刮起了一股萎靡之風,空氣裏滿是潮濕的味道,在上一個雨天之後,又不斷出現幾個雨天。

先是小飛和西貝的爭吵,當然,用事實說話有一說一的說是小飛和空氣的爭吵。當然,用哀怨這個詞似乎才最合適。

小飛說,西貝,為什麼你突然對我這麼冷淡。

西貝騎著自行車,在小飛的旁邊,說,啊?

小飛說,為什麼你突然對我這麼冷淡,西貝。

西貝說,我一直都是這樣啊。

小飛想了想,似乎西貝還真的一直都是這樣,隻是開始的時候小飛覺得西貝是這樣,但是後來小飛每天和西貝在一起,於是覺得西貝這樣好像就是那樣,這就是心態的問題。小飛雖然也自我反省過,但感性和理性都敵不過西貝的性感。小飛實在無法說服自己,看著西貝說,西貝,你不能對我這樣。

西貝說,我對你怎麼樣。

小飛頓時喪失了文學青年的語言組織能力,吭哧了半天,說,其實也沒怎麼樣。

西貝說,哦。

然後兩個人又繼續並肩騎車,紅燈停,綠燈行。彼此無語。

第二個紅綠燈的時候小飛又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張了張嘴,並沒有說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