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自己家的天花板。看完天花板又看了看表,才清晨六點,今天算是正式回到A市的第一天。昨天應該算是前一天。
洗嗽完畢之後我老子也才剛剛起床,正準備晨練,看到我之後表情極為欣慰,並且很快叫醒我媽,自豪的對我媽說,你看到了麼,部隊是如此簡單的改變了一個人,敖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麼早起過床,但是在部隊兩年,已經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
我爸說完這句話之後我也覺得很自豪,覺得自己果然改掉了之前的很多惡習,成為了一個認真嚴謹積極向上的好青年,頓時對新的一天充滿期待,暗自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住這種退伍不褪色,褪色不好色的優良品質,為國家建設填一堆土,燒一把紙。
當然我的這種雄心壯誌隻堅持了這麼一天,第二天我還是六點起的床,不過是黃昏六點。並且在出現第一次黃昏六點起床的現象後,生物鍾頓時成功調整,持續了快一個月,天天黃昏六點起床。
我老子當時還是在基層當一個每天隻有桑塔納開的憋屈小領導,於是繼續打著官腔對我媽說,社會是如此簡單的又改變了一個人,敖傑在部隊兩年才養成早睡早起的好習慣,回到社會才一天,睡得到是挺早,每天天蒙蒙亮的時候就睡了,就是起的晚了點。每天天蒙蒙黑的時候才起。
在我正式回來第一天的這個早上,我的父母出去晨練,我一個人在家裏坐著看電視,白白的浪費了清晨美好的幾個小時時光,期間我百無聊賴的打電話給吉光,吉光還在睡夢中,接都沒有接,於是我繼續看電視,那時家裏還沒有電腦,手機除了接打電話發短信之外也沒有其它功能,沒有微信可以搖一搖,也沒有蒼老師的講座,於是時間浪費的就越發的可恥。
熬到早晨七點的時候,我決定出去走一走,於是出門,從我家走到了吉光家,一路上倒是樂趣很多,比如路過交通崗的時候發現紅綠燈還是紅綠燈沒有改變顏色,比如路過自己上了不到三年最後不孕不育沒有上出任何結果的學校發現它還是學校沒有被改成洗浴中心。這讓我很欣慰,因為貌似什麼也沒有改變。
走到吉光樓下吃了一頓早飯,吃完早飯已經是上午九點,我大概步行了不到一個半小時,雖然周圍沒有女人陪著,但走的還算是輕鬆。時間算的也很合理,剛剛吃完早飯,吉光就推著摩托車從小區裏走了出來。
之所以吉光是推著摩托車從小區裏走了出來,是因為昨天結結實實的下了一場雪,雖然今天露出了一個圓滿的太陽,但路上還是覆蓋著很厚的積雪,一切都是銀光閃閃的。
我問吉光,這麼厚的雪,幹嘛還要開著摩托車出來。
吉光衝著摩托軲轆踹了一腳,罵道,草,我他媽倒是想開,我從部隊回來的第二天就從包皮的維修店裏淘了一輛摩托車,媽的從淘出來就沒著過火。
我說,天冷,你多發兩下。
吉光一指自己的額頭,說,還他媽發呢,你看我這一頭汗,發車發的後背都濕透了。
我問吉光,那你當初是怎麼開回家的。
吉光說,別提了,開到半路就他媽熄火了,我給包皮打電話,他跟我說,天冷,多發兩下。於是我就發到現在了。
我問吉光,那你當初幹嘛要開他。
吉光說,草,敖傑,你不知道,這兩年,出來混社會不開個摩托車都他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出來混社會的。
吉光剛說完這句話,旁邊一個大胖子開著一輛和他一樣肥胖的哈雷太子緩慢的從我和吉光身邊擦了過去。
我看了看吉光這輛和他一樣單薄的鈴木踏板,又看了看吉光,沒說話。
吉光看到了我的內涵,滿臉的不屑,說到,別看咱這摩托車小,但是安全性能絕對有保證,別看那胖子的摩托車大,草,不一定哪天就直接帶著胖子開進火葬場了。敖傑你不知道,這兩年,出來混社會,開個那樣的摩托車都不好意思說是出來混社會的。就得是咱這樣的,小巧玲瓏,便攜方便,是脫褲子泡妞穿褲子走人的首選工具。
我沒有說話,吉光停頓了一下,對我說,你幫我推一會,我發了一早晨,累壞了。
於是在我退伍的第一天上午,就在我和吉光推著一輛破舊的踏板摩托車去包皮的維修店的進程中,結束了。這期間周圍仍舊沒有女人,隻有吉光,但是因為包皮的維修站開在我家的周圍,於是這一路走的越發的艱難。
正式的第一站就定在包皮維修站,包皮維修站就坐落在一處麵朝馬路的民居一樓,開了一個門臉,因為包皮自認為自己目前的這個外號已經喊的很響,或者是生怕自己的這個外號喊不響,於是門臉上的牌子就赫然寫著包皮維修站這五個大字,生意還不錯,每天來這裏的人很多,當然來這裏的很多人裏的目的身份都各有不同,除了掃黃打非和市容建設的工作人員,還有一部分人是慕名過來治療包皮過長的,因為他們都聽說有個包皮維修站維修的不錯,以為是專業維修包皮的,結果一進門發現這裏這裏的工作人員都一身油漬,手持鉗子扳子,於是倉皇而逃,本來包皮就長,這麼一嚇包皮更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