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陸:大年初二 3(1 / 2)

當天打完架和小飛吉光大剛又找了個飯店喝酒到深夜,路上小飛一直在笑,哈哈大笑完了之後是哼哼的冷笑,哼哼的冷笑之後嗤嗤的陰笑,大笑冷笑陰笑裏似乎還夾雜了一些苦笑。似乎小飛的這些笑聲讓他想起了他的那些花兒,也許正在他生命的每個角落,靜靜為他開著。聽著他這樣笑,我都恨不得在他旁邊啦啦啦啦的配樂以襯托氣氛。

我說,小飛,打場架有什麼好開心的,大過年的你能不能正常點,別老是想著演鬼片行麼?

小飛問我,我不正常麼?我還沒回答,小飛又問吉光,我不正常麼?吉光也還沒回答,小飛又問大剛,我不正常麼,三個人都還沒有回答,小飛又自顧自的說到,你們他媽都瘋了,隻有我最正常。

我悄悄的問吉光,吉光,我們還去喝酒麼,還他媽沒喝呢,小飛就多了。

吉光一臉不耐煩的說到,別他媽管他,看他那逼樣,就他媽那點事,全他媽寫臉上了。

因為正是過年,街上的小飯店都不開門,隻好奢侈一把,四個人坐在一個三星級飯店的大廳裏連酒下來吃了四百多,過節期間除了加班以外其它都是雙倍價錢。所以大家合計一下決定損失的錢要在時間上彌補回來,因為一寸光陰一寸金,這四百多塊錢隻要多在這個飯店裏消磨些光陰就能補回來,沒準還得讓飯店找錢,於是幾個人愣在飯店坐到了淩晨,整個喝酒的過程裏沒什麼工作可以交代,也沒什麼思想可以坦白,小飛更是嚴重,基本上沒話,就是悶著頭喝酒,於是就隻有喝酒。

隻要是大飯店,打烊的時間總是很早,因為大部分都是公款吃喝,公務員的隊伍麼,工作的效率主要就體現在吃飯喝酒上,一般結束的都很早,於是飯店裏晚上九點就已經閉餐,十點半就催促客人們買單,十一點就開始委婉的逐客,當時小飛在十二點左右又不知去哪裏買了兩瓶白酒,回來的時候真是眾目睽睽,大廳的服務員不能下班,都聚在不遠處的桌子邊上,恨不得用目光把這幾位客人殺死,當然,我們這四位客人都是有著個人主見的人,都是堅持立場的人,所以,也都是不在乎別人目光的人。終於有一個服務員按奈不住憤怒的心情,走過來說到,先生,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我們飯店要關門,服務員明天還要上班,請您快些結束好麼。

我和大剛同時說好的好的,吉光也點點頭對小飛說到,大過年的,讓人家也早早下班,咱們結束吧。小飛沒說什麼,站了起來,大家以為這是要走,結果小飛站起來啪的摔了一個喝酒杯子,衝著服務員的背影罵道,我操你媽,老子剛結了帳就他媽催老子走,再他媽過來催老子就砸了你的飯店。

大廳頓時就安靜了,不光大廳安靜了,我和吉光大剛也安靜了,我匪夷所思的看著小飛,問道,小飛,你今天他媽怎麼跟瘋狗似的,逮著誰咬誰,大過年的不能高興點麼?小飛說,應該不高興的時候就不應該高興。

小飛這麼一鬧,這頓飯吃的就相對有些壓力,大家也沒了什麼興致,又喝了幾口悶酒,吉光開始張羅著回家,就在這個時候,從飯店的樓上走下來一個身穿製服經理模樣的女人,看樣子氣勢洶洶,走到小飛麵前,態度不冷不熱,用語很專業,說到,不好意思先生,您需要賠償剛才打壞的那個杯子,一百元整。經理一說完嚇了我一跳,我以為自己沒聽清,問道,多少元整?經理露出她那帶有陰謀,鄙視,傲慢的笑容,重複到,一百元整。

她再次確定是一百元整的時候,我也確定,她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倘若一個杯子就要壹佰元整的話,那麼我完全可以偷走幾個杯子然後去青年路雙飛包夜,還得讓她們找錢。在麵對這種挑釁的時候一般都是吉光最先爆發,結果今天完全是小飛的專長,是他個人的表演會,小飛這個年過的最大的收獲就是脾氣,跟剛進了青春期似的,幹柴烈火,一點就著,我看到他瞬間漲紅了臉,上了頭,站起來就要掀桌子,兩隻手剛扶到桌子邊,被坐在他旁邊的吉光一把拉住。吉光說,小飛,住手,放著我來。小飛說,你怎麼來。吉光硬把小飛拉下來,冷冷的問經理,你剛才說多少錢?經理依舊不卑不亢,看樣子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看表情根本就沒把麵前的這幾個小混混放在眼裏,一個字一個字蹦到,一。百。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