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喝酒一直到淩晨,喝倒最後的時候我已經吐字不清,看著自己旁邊有兩個小飛,說到,小飛,你,你大爺的,你他媽能,能不能不要老用你的手,手。摸我的大腿,我草,我他媽,都他媽快硬了。小飛開始的時候摸我的腿是害怕我爆發,現在摸我的腿是想找個支撐點。因為小飛已經開始左右搖晃,喝得連頭都抬不起來,扶著我腿,低著頭說到,敖傑,你他媽的心,心怎麼這麼這麼狠,兄弟我現在連個女朋友,都,都沒有,摸你幾下腿過過幹癮,怎麼了?我一陣惡心,把小飛的手甩開,罵道,草你媽的,你去摸西貝的腿,她她的腿便宜,誰他媽都能摸。以前你摸完我摸,現在咱倆都不能摸,人家,人家,原明,原老板在摸。
從小到大我從未像今天這樣痛恨過自己的嘴,我也不知道我今天的嘴是怎麼了,就像一把刀子,出了自己的嘴就傷害別人的胃,我似乎有太多的不滿,似乎有太多的憤怒,似乎刻意要把這場酒喝的稀碎,很不幸的是,在我對小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終於成功了。本來大家已經進入了平常的喝酒狀態,都已經喝高,就差結束,而小飛整場低調無語,隻是喝酒吃菜,還一直在旁邊有意克製著我的狀態,結果最後也沒有把我克製住,連自己也被牽連了進去。
飯桌上馬上就安靜了,大家的酒也都醒了一半,都看著小飛,眼神裏都是複雜的內容,小飛抬起頭,醉眼朦朧的看著我,問道,敖傑,你他媽說什麼呢?我端起一杯酒,想要轉移話題,但手一直在晃,端了半天酒也沒有端進自己嘴裏。小飛一伸手把我的酒杯打到我的身上,繼續問道,敖傑,你他媽說什麼呢?我看著小飛,小飛的表情很模糊,我也不知道他現在臉上是個什麼狀態。我微微地下了頭,說到,小飛,我什麼也沒有說。小飛嗬嗬一笑,伸出胳膊放在我麵前的桌子上,橫著掃蕩一下,麵前的這幾個酒杯和一些殘羹剩飯就這樣被小飛掃到了我的身上,我低下頭,看著自己腿上,肚子上,全是菜汁和酒,沒有說話,我聽見大刀在一邊喊了一句,小飛,差不多行了,敖傑喝醉了。別跟他一般見識。小飛一拍桌子對大刀喊道,滾你媽的大刀,沒你事。然後又抄起半瓶酒,往我頭上倒,邊倒邊繼續逼問我,敖傑,你他媽說什麼呢?
酒沾到我的頭上,沾到我的臉上,沾到我的眼睛裏,還有些流進了我的嘴裏,整個皮膚都辛辣起來,這時要有人遞給我根煙我想我就能燃燒起來,成為一隻燃燒的火鳥,成為不死鳥一輝。可惜我已經無法再繼續忍受,或者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忍受。我猛的站起來把小飛的白酒瓶奪到手裏,啪的一下拍到了小飛頭上,然後又一腳把小飛從凳子上踹到地上,小飛還沒有爬起來,我奔上去補了兩腳,踹完指著小飛罵道,小飛我草你媽,你跟我這得瑟什麼,你看你那逼樣,有這兩下子去找原明去,草你媽的,原明睡了你的女人,還弄死了你的兄弟,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你他媽還得瑟,我草你媽,你他媽還在這裏坐著吃飯,你他媽每天還裝著低調,你他媽每天還看看書玩玩鳥,你他媽每天還跟個人似的,我草你媽。你他媽算是個什麼東西,原明現在都他媽快成你兄弟了,你他媽每天還擱我這裝,我草你媽,你有種抄著刀去找原明啊。
金良這時已經走到了我身後,一直在拽我的胳膊,一直在勸到,敖傑,你已經喝醉了。就別再說了,嘴上積點德吧。我下意識的甩開金良的胳膊,扭頭瞪著他,我覺得這時我的酒已經徹底醒了,或者說,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喝醉過,我想既然今天嘴已經賤到了這種地步,那麼今天就讓我痛快的賤下去吧,罵完小飛我馬上調轉矛頭,指著金良,罵道,金良,你是個什麼東西,在這裏勸我?我草你媽,別以為你幫著吉光擺平了外省幫你就是大哥了,我草你媽,你大什麼哥,我和吉光要是知道你靠著原明擺平的這些事,我和吉光當時都恨不得被大黃一槍崩死,現在你他媽隻認錢了,認賊當爹了,認賊的爹當爺了,你還知道自己是老幾麼?我還知道垃圾是怎麼死的麼?你還把兄弟們當兄弟麼?
大刀也站了起來,走過來把金良拽到身後,之後伸出手就要給我耳光,我端起一盤子菜衝著大刀就扔了過去,再次調轉方向,走向大刀,指向罵道,我草你媽大刀,你是想扇我麼?你是想給我個耳光麼?來啊,我看你有什麼臉給我耳光,從小大家就捧你做大哥,你看你現在這個比樣還是個大哥麼?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吃他媽個飯人都來不齊,你他媽還有臉坐在中間哢哢吃飯,我草,你就不問問吉光到底為什麼不來麼?你就不想想大家現在心裏的感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