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慎在洗手間稍稍拾掇後回來正看到裴墨和徐非同一大一小在拉鉤,看上去像是達成了什麼協議。看到她出現,他彎腰將孩子抱起來,率先往電梯房走去,“他們在二樓,我們上去吧。”
一路上,徐非同在裴墨懷裏頻頻回頭看她,小眼神滿懷同情與感慨,看的她渾身不自在。
宴會廳裏布置的都是真的香水百合,空氣裏滿是怡人香氣。隨著服務生走動帶起的氣流,纖長的黃色花蕊微微震顫,一滴晶瑩的露珠順勢墜落,拉起一道炫目的流光,隱入厚實的地毯內,消失無蹤。
水晶吊燈落下滿室璀璨,將站在場中的一對新人承托得分外明媚。
看到遲到的瑾慎,新郎左浩一指頭戳上來,“你又睡晚了!”
新娘祁萱盯著她依然通紅的鼻尖疑惑,“怎麼弄得這樣狼狽?”
雖然已經稍微拾掇了一番,但是瑾慎的整體形象依然不算樂觀。
“她們家小區附近很難打到車,肯定是騎自行車過來一路風吹的。”左浩了然答。
瑾慎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這叫自然美。”
左浩說:“鬼斧神工是吧,我懂。”
“膚淺!”瑾慎瞪了他一眼。
“行了,去找化妝師補補,你這樣太丟人了!”祁萱撲滅兩人將起的火頭,推了她往化妝間走去。
化妝間裏除了化妝師外,還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看到兩人進來,小女孩乖巧叫了聲:“阿姨好!”隨即熟門熟路爬到祁萱懷裏,她抱著孩子坐到一邊,指揮化妝師說:“幫她整理整理。”
化妝師扳著瑾慎那張臉左看右看,得出一個結論,“你昨晚沒睡好吧,皮膚有點幹!”
因為是多出來的活,化妝師也沒多費心,直接站在門後就為她描起了眼線。門板本是虛掩,毫無征兆得被人從外一腳踢開,正撞上站在後頭的瑾慎。
她腳下一個趔趄往前一衝,化妝師手中的眼線筆跟著一抖,直接戳到了她的眼睛。瑾慎當即捂著左眼,涕淚橫流蹲了下去。
這一幕,讓祁萱和小女孩看得目瞪口呆,化妝師也驚慌失措得蹲下去,急道:“美女,你眼睛沒事吧。”
瑾慎現下捂著酸痛的左眼,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此時,門後跳出剛剛那個叫做徐非同的小男孩,指了她說:“奧特曼哭了!”
瑾慎恨不能多生出兩隻手來掐死那口無遮攔的孩子,跟在他身後進來的裴墨見狀一把將徐非同扯到身前,板著臉教育,“徐非同,你不許沒禮貌!要向阿姨道歉!”
“你沒事吧!”他抬頭對上瑾慎那張畫花了的臉龐,頓了兩秒,有些忍俊不禁的側過頭去。
獨眼看到他憋笑的神色,瑾慎頭一次覺得,社會是如此黑暗。
此時,祁萱懷中的小女孩突然朝裴墨道:“舅舅!”
徐非同拉著裴墨過去,驕傲道:“我就說妹妹在這裏!”
經此意外,化妝師總算想到要讓瑾慎在沙發上坐下。她接過祁萱遞來的紙巾,恍惚發覺她懷裏的小女孩和小男孩長得極為相似。
祁萱說她是她的小侄女,她還叫裴墨舅舅,還有老板剛剛和祁萱父母的親密交談……
她突然有種絕望的窒息感:“祁萱,你和裴墨是……?!”
“我和裴墨?!”祁萱愕然得看著她,裴墨也一臉疑惑的看過來。
“他是我表弟啊,他媽媽是我大姨,你不會不知道吧?!”祁萱指著裴墨宣判了瑾慎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