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多了電視裏的婚戀情感劇,瑾慎似乎看到了自己大著肚子被公婆趕出門的悲戚場景。她看了看專注開車的裴墨,想到剛剛的紅顏禍水無關論,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單親媽媽很辛苦的。”她為將來的自己下批注。
裴墨挑眉:“嗯?”
“如果你媽讓你在我和她之間選一個人怎麼辦?”將為人妻的瑾慎開始患得患失,“比如說我和你媽一樣掉水裏,你先救哪個?”
在遙遠的純真年代,她和左浩曾一致評價出這題的人純粹是腦子進水了。現階段來看,瑾慎的腦子裏進的已經不止是水,而是水泥。因為她的思維已經徹底僵化了。在裴墨不做聲之後又問出了類似,我和你爸一起被蛇咬,隻有一顆藥你救誰等等明顯屬於缺心眼的問題。
聽到最後,裴墨按捺不住勸了句:“天還亮著呢,別做夢了。”
“我這是白日夢。”瑾慎牙尖嘴利的表示。
“哦,白日夢的話,那水深隻有一米高,你和我媽都不太可能出事;我姐那身手,不用我救;蛇估計很難找了,黃鱔咬一口也死不了人。藥什麼的,也不知道過期沒有,還是不吃比較保險。”裴墨一一化解了她那些隸屬腦殘係的問題。
瑾慎轉頭望向車窗外,不想看到他眼裏同情的神色。
到父親家的時候,他已經出門工作,繼母不再,隻有奶奶一個人守在家裏。看到瑾慎和裴墨一道上來,老人家迎上來,沒理瑾慎的茬,直接拉著裴墨上下端詳,“好孩子,最近一段時間瘦了不少。改天來家吃飯,奶奶給你熬湯補補。”
“奶奶,我才是你親孫女。”忍了又忍,她還是將這句話吐了出來。
“你要不是我親孫女,我都懶得理你。看看阿墨這可憐相,就曉得你沒少折騰。”奶奶又一次表現出胳膊肘朝外拐的特性。
“……”瑾慎搖頭,決定暫時放棄自由言論的權利。
裴墨陪著奶奶聊了好一會,說出了此行的重點,拿戶口本。
瑾慎本來準備了一堆理由應付奶奶就此事的提問,結果老人家什麼都沒說,隻是叫過裴墨,進了房間。
她被關在門外,趴門上聽了半天壁角,結果自然什麼也聽不見。
十多分鍾後,奶奶和裴墨從房裏出來,老人家拍著他手裏的戶口本,隱隱關切,“我們家瑾慎就拜托你了。”
“奶奶,我是你親孫女啊,你就不怕我所托非人嗎?”瑾慎受不了了,這是什麼世界啊?
這一次,老人家終於上來抱住了她安慰,“瑾慎啊,你這孩子從小就沒爹媽照顧,奶奶再好,也是有顧不到的地方。以前我一直擔心,你這樣的性子,即使受了委屈也不會說出來,以後該怎麼辦?奶奶現在最牽掛就是你,要尋個好人家,有了歸宿,以後下去我也好和你爺爺交代一聲。”
“奶奶。”瑾慎眼眶微熱,摟住了瘦小的祖母。在那些過去的時光中,老人家總是給與她這樣溫暖的擁抱。
老人家擦了擦眼角的淚,抓過一邊裴墨的手,緊緊握著,“奶奶也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活了這麼久,善惡忠奸還是辯的出來的。阿墨,你的話,奶奶可全信了,你不能騙我。”
“您可以隨時監督我的行為。”裴墨在老人家的凝視下,承諾道。
“好。那你們去吧,今天是個好日子,去吧去吧。”老祖宗發話了,裴墨拖著眼淚汪汪的瑾慎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