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非同小可就要跟著母親出國,臨行前回學校和老師同學告別。司徒莎莎臨時有事,將兩個送到學校後特地囑咐在附近上班的瑾慎來接。和司徒老板請了假,瑾慎打車往學校去,接到兩個孩子後。回程的路上,出租車和斜刺裏出來的電動車撞上,司機和電動車駕駛員吵了起來,瑾慎隻得帶著兩個孩子下車。
因為下班高峰,很難打車,瑾慎和司徒莎莎打了個電話。三分鍾後,沈薇的車子就到了。
“莎莎姐讓我接她們回去。”她在車內言笑晏晏。
雖然電話那頭的司徒莎莎的確表示會找人來接,但是麵對沈薇,瑾慎有些不放心。似乎看出她的遲疑,沈薇大方的遞過自己的手機,“我剛剛和她通過電話,你可以回撥。”
瑾慎毫不遲疑的接了過來,第一個電話忙線,第二個電話繼續忙線。沈薇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沒有發作,按捺著道:“如果不放心,你就繼續在這裏等。”
瑾慎有些尷尬,將手機還給她,低頭看了看兩個孩子,“我陪你們一道回去吧。”
“不要,我們又不是沒斷奶的小嬰兒。”提早進入青春叛逆期的徐非同斬釘截鐵的拒絕。
“可是……”她遲疑。
“沒有可是啦,你擔心什麼呀!”徐小可上來抱了抱她,徐非同已經拉開了車門。
“非同。”心下不知何處湧來的失落,瑾慎叫住了小男孩。
徐非同看了她一眼,唇角勾出一抹燦爛的笑,難得乖巧揮手,“再見!”
送走了孩子,瑾慎接到了裴墨的電話,“我一會來接你們。”
“可是剛剛沈薇已經把孩子接走了。”她心下急跳。
“你讓她帶走了孩子?你在哪?”電話那端的聲音有些變調。
“我在學校門口。”
在等待裴墨趕來的五分鍾時間裏,瑾慎沒有再打通過沈薇的手機。看到裴墨沉鬱的臉色,瑾慎不安道:“沈薇那邊,應該沒有問題吧!”
裴墨冷睇了她一眼,克製著搖頭,靜默了好一會,他道:“我先送你去奶奶那裏。今晚你把手機關機,明天請假。”
瑾慎手腳冰涼的點頭。
交代完這些之後,裴墨沒再開口。
途中遇上個小型擦撞事故,他下車用力拉開了對方的車門,“這地方禁止右轉,你他媽沒長眼睛嗎?”
瑾慎坐在車裏,清楚看到了他眼裏的煩躁和不安。
當晚,非同小可沒有回家。
第二天中午,瑾慎接到了沈薇的電話,她像是老友談天般溫婉開口:“瑾慎,好久不見。”
因為裴墨的關照,瑾慎手機沒開,她不知道沈薇是如何得知奶奶家裏的座機號碼的,眼下,也不是質疑的好時機。
“沈薇,你在哪?孩子們呢?”
“我們自然在一起了,你想聽聽他們的聲音嗎?”一陣雜音之後,她依稀聽到了孩子的低泣聲。
喉頭翻湧著不適,瑾慎硬壓了下去,極力維持聲音的平穩,“沈薇,她們是無辜的。”
“無辜?她們無辜,我呢?我和阿墨在一起相處了十七年,十七年的感情結果竟然抵不上你出現的短短兩年。我就活該落到這樣的境地嗎?我不甘心,蘇瑾慎,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指望得到。你想想如果這一次非同小可出了事,司徒莎莎和司徒玉華,包括阿墨以後會怎麼樣看你,他們要怎麼和你相處?”
“沈薇,你不要這樣……”沒有等她說完,電話被切斷。
回撥過去,自然是不可能再接通的。
因為沈薇的威脅電話,瑾慎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兩個孩子滿身鮮血的形象,放下電話進了洗手間開始嘔吐。
吐完了,瑾慎扶著洗手台慢慢滑坐到冰冷的瓷磚地上。
兩個孩子古靈精怪的神情在眼前一一閃現,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的徐非同,總是小大人一樣沉穩的徐小可。她錯了,她們不是披著天使外衣的異形,她們根本就是披著狼皮的羊。
張牙舞爪的搗亂調皮,全是為了成就心裏那個渺小的願望。
見一下父親,徐許天。
瑾慎第一次覺得,這樣無能和遲鈍的自己是如此麵目可憎。
第三天下午,孩子終於在市郊的倉庫被找到。沈薇本想放火和她們同歸於盡,卻在點火的時候被附近巡邏的民警發現,從而阻止了慘劇的發生。但是對於兩個孩子的傷害已經不可逆,小可因為受了外來刺激自閉起來,清醒之後不哭也不鬧,對外界的聲音試探沒有任何反應。
非同在中途想逃跑時不慎摔倒,新傷觸發了車禍時的舊患,在ICU躺了一天一夜都沒有清醒的跡象。
鑒於司徒莎莎情緒激動,裴墨沒有同意瑾慎去病房。
坐在門診處的大廳裏,看著眼前絡繹不絕的人流,瑾慎輕道:“這一次,我犯了個難以彌補的大錯。”
身邊的左浩沉吟,“站在你的朋友這邊,我覺得還好。但是站在祁萱家人那邊,確實是因為你的失誤間接造成了眼下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