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和吵雜。
“言哥哥——!”
秦穆雨突然從床上直接坐起,臉上的冷汗潺潺而下,接著才感覺到鑽心的疼,頭裏好像有人拿著刀在攪,頭都要裂了——
但是,暈過去前有人推開她受了一箭的那一幕好像刻在了腦子裏,任憑腦內多混亂都異樣的清晰。
微微喘了喘秦穆雨才開始打量她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帳篷,和她前幾日除了屋內的物品沒有其他不同,而她躺在床上。
秦穆雨撩開被子就要下床,可是突然眼前一黑,嘭的倒在了地上。
“該死!”
秦穆雨撐著起來,狠狠地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勉勉強強站穩。
她剛走到簾子門口,簾子卻被大力地拉開,外麵是一片黑暗,而屋內因為這一陣風燭火搖晃,秦穆雨更暈了。
“做什麼?”
撩開簾子的是一個滿身是灰臉上縱橫著淚痕的小姑娘,雖然是做男裝打扮但是秦穆雨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和她差不多的女孩,當然她也沒有錯過女孩眼中刻骨的仇恨和急迫。
秦穆雨想打起精神但是手往腰上一摸才發現她的衣服已經被換了,而那個女孩卻沒有再給她機會,直接上前一個橫劈直直劈向了秦穆雨的腦袋。
咚一聲,那是匕首!秦穆雨的本來就疼痛不堪的腦袋受了這一下,她就算想強撐也無法忍住,一聲悶哼直接倒在地上,再次不省人事。
……
相似的帳篷,燭火搖曳。
坐上是一個帶著銀色麵具的男人,燭光給麵具鍍上了暖色的光將那緊抿唇上的線條都柔化了幾分。而麵具呢,麵具下的疲倦也被掩蓋了,給人的是一貫的冷靜印象。
“少將軍。”
燭火因風一陣晃動,上方無痕抬起眼看著剛進帳的披掛戰士,示意他說話。
“少將軍果然料事如神,衛端的軍隊果然來了隻是被齊麟阻在了戰場之外,現在他們的軍隊兩敗俱傷僵持了一個時辰後都撤退了,看來衛端是放棄薑照冶,這一場戰爭是咱們勝了!”
這名戰士姓吳卻是第一次跟著上方無痕上戰場,並不是說這名吳姓副官沒有能力,而是因為他所屬的軍隊卻是上方家的一隻私家軍,是慕容皇室都不知道的存在。這隻軍隊一隻被放在密處修正操練,他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拱衛慕容氏而是為了上方家的存亡,毫不誇張的說,瑞華和慕容氏的安危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就是慕容亡了他們能讓上方無痕上位,而瑞華亡了他們也能打出一個江山。
但是上方無痕在此時卻毫不猶豫地將他們放了出來。他上方無痕從來不懼慕容氏,就是知道了又如何?他能保得他們的安危,我的人如何不能見天日!這是他上方無痕的囂張,而他也有這個資本。而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韓宇因為他和自己提到過這次的陰謀陽謀而衛端肯定不隻留了一手,所以他才做了這個安排。隻是齊麟,就是他的那步棋麼?他真的是自己的福將。
想到秦穆雨,上方無痕的目光都不自覺放柔了,而低著頭的吳副官卻沒有注意到自家將軍的失常,他正處在巨大的喜悅之中。
這次大敗耀雲,真的是大敗耀雲,不光他們的神射手被少將軍一箭穿喉,而薑照冶的軍隊更是被全虜,薑照冶現在還在刑處關著。三大將軍就損了一個,他就知道少將軍是最強的!
“少將軍,你私下裏早就聯係好了齊麟,咱們這場戰事本來就是非勝不可啊!這下耀雲沒個幾年是緩不過來,要不我們……”
上方無痕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一臉激動的吳副將,他明白第一次正式參戰就取得如此戰績他心中的激動,還有對於常年不見天日的憤懣吧,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他此時也是損失慘重,羽翼俱損也要好好養養元氣才是。
上方無痕道,“齊麟不是我聯係的,事實上我確實不知道衛端還有如此本事,開始的時候也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想到剛到房城的九死一生,上方無痕的眉也輕輕皺了一下,隨即就舒展開了繼續道,“這都是先生想到的,而你們是我的底牌,齊麟是他搬來的救兵。這場戰役若沒了他,我們必敗無疑。”
吳副將看著上方無痕一臉的欣賞,心中的話轉了千回百回,剛要說出口想起來少將軍討厭女人的怪癖又咽了回去,倒是上方無痕看著他一臉憋屈的表情好奇道,“想說什麼?”
吳副將看了看上方無痕的臉色,無奈什麼也看不出來,他也不思考了,而是走上前去,在上方無痕耳邊嘀咕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