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籠罩,仿佛為這個並不平靜的蓉城之夜,披上了一件素裹的銀裝,顯得有些如夢似幻,但更多的則是那幾分生冷的肅殺。
寒門宗址外,多達數千人分庭對峙,涇渭分明,拔劍張弩的氣息徐徐流淌,窒息得讓人喘不過氣。
時間,在異常的緊張中緩緩流逝,每一個人的心裏都在計較著什麼,有緊張、有期待、有蓄謀也有逐漸壓抑不住,彌漫開來的殺機。
這樣的情況,持續時間長達數個小時。
韓重抬頭望了望天色,但見東方已然在悄無聲息中泛著魚肚白,加之被韓少楓重創的肉身,最起碼從外表看上去已經恢複了七八成,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出身來,目光直視幽玄童姥:“姥姥,已經足足過去數個時辰,若是韓少楓真有回天之力的話,想必不可能這麼久也不出現,是否該履行之前的承諾,放了丹鳳,再讓我巨人集團與寒門戰上一場,無論孰勝孰負,誰也不能插手了?”
對於韓重對自己的質問,幽玄童姥也不動怒,淡淡開口說:“老身說韓掌門未死就是未死,既然未死,就意味著你與他之前的生死搏殺還不曾塵埃落定,既是如此,再等等又有何妨?”
皇甫溪衛掠出身來,目視幽玄童姥,眼神寒冽而冷酷:“數個時辰之前,在場多達數千人親眼所見,麵對韓重的轟殺手段,韓少楓根本就連半點抵抗之力都沒有,也就意味著韓少楓根本不是韓重的對手。”
“罪人,你如此為寒門拖延時間,莫非是想言而無信?你可知道,若是這樣做,你不但要與我皇甫世家為敵,更是對北方韓家威嚴的一種挑釁?北方韓家一怒,威勢絕非我皇甫世家可比,莫不是連你自身也想萬劫不複?”
“左一個罪人右一個罪人,無時無刻不將北方韓家掛在嘴上,難道你以為有了那個廢物世家做皇甫世家的後盾,就能讓我畏懼不成?依我看,你就是一條北方韓家的走狗,我便將你誅殺之後,殺上北方韓家便是。”
蕭煌衣單手一拂,絕世神槍再度浮現在手,皇極之道爆發,威嚴如天傾,手臂一揚,絕世神槍瘋狂呼嘯,槍風所至,猶如海浪咆哮,聲勢異常驚人,若是這一槍斬下,以韓重為首的巨人集團,根本不可能抵擋得過她的一槍之威。
“姥姥,你確定要這樣做麼?”
韓重神色也是愈發的凝重起來,遇上蕭煌衣,就像是秀才遇到兵一樣,就算是有理都說不清,人家才不算你有什麼約定,想打就打,想殺就殺,橫行霸道,百無禁忌。
若是與寒門交戰,韓重是半點畏懼的道理都沒有,可眼下眼前這個來路不明,卻手段異常絕世的女子與幽玄童姥,明顯對寒門維護異常,令得傾巢出動的皇甫世家都不敢投鼠忌器,更何況是他區區巨人集團?
至少在明知不可為便不為這一點上,韓重還是非常清楚和冷靜的,他並不想做任何無謂的犧牲。
但北方韓家威勢不可弱,他對上蕭煌衣和幽玄童姥的目光,半點不懼,自有一番威勢,再度質問出聲,而手中更是多了一麵令牌。
但聽韓重道:“寒門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但是相想必姥姥最清楚不過,此令牌乃是我北方韓家的禦神令,若是我將自身意誌刻畫在禦神令當中,並將之捏碎,祖地便將瞬間收到我的意誌,屆時不管什麼原因,寒門都將成為我北方韓家的生死大敵,整個家族,除了老祖之外,任何人都將視寒門為死敵,將不死不休。”
“在如此情勢下來,你當真要眼睜睜的看著這女子動手?”
“禦神令麼?”
幽玄童姥微皺說:“十大強族各自都有代表其家族之令牌,一般不輕易出世,特別是北方韓家的禦神令,近年來更是隱隱成為統禦十大強族的一種象征,此令一出,便意味著宣戰的勢力,將成為十大強族的共同敵人,為了對付一個才成立半年的宗門,居然動用如此彌足珍貴之寶,看來你這小家夥與韓掌門,在斬草除根這方麵的確有著異常相似之處。”
“或者更準確一點兒來說,與他身體當中流淌著的一半北方韓家血脈如出一轍。”
“既是如此,那就一戰吧!”
話音落下,幽玄童姥意誌轉動,一條冥河劃破虛空驟然浮現,恐怖得竟是達萬丈之長,冥河之水波濤洶湧,宛若驚濤拍浪,聲勢極其駭人。
嗡!
嗡!
嗡!
幽玄童姥這一動不打緊,直是令得皇甫世家諸強神色劇變,幾乎是下意識運轉自身最強功法,祭出最強體器、體寶,巨人集團的人也是絲毫不敢怠慢,知道落單隻會死得更快,唯有抱團……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同樣祭出各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