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禁劫。
聽到韓天玄的話,再看幽玄童姥的神情,明顯與之前風輕雲淡的冷靜,多了一絲厭惡、憎恨而又暴戾的氣息,似乎“咒禁劫”對幽玄童姥的影響,比想象中還要大。
可是,其他人泛著迷糊啊,這咒禁劫,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端得是讓姥姥都如此勃然大怒?
韓少楓無奈,隻能再次看向蕭煌衣,心中默默安慰自己:沒辦法,誰叫小爺我涉世未深呢?
蕭煌衣看到韓少楓幽怨的眼神,情不自禁朝他丟了一個衛生眼,卻也解釋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
“自祖師爺司徒玄龍術破虛空之後,千百年來無數修煉到體術至高境界的巨擘,都在尋求飛升的辦法,但因為當年祖師爺飛升的太突然,完全沒有任何征兆,故而到底如何飛升法,由於他既沒有親人也沒有開宗立派的門徒,所以並不知曉。”
“即便是繼祖師爺飛升之後,也有巨擘飛升成功,但仿佛都被天道意誌抹去了一般,同樣沒有任何記載和線索。”
“據說百年前姥姥就修煉到祖師爺所創造的體術界極致,也就是至武境後,由弱至強的……”
韓少楓:“仙元、混元、天元境,又稱三元境!”
蕭煌衣看向韓少楓的目光,美眸中閃現一絲詫異,或許是在揣想他是如何得知三元之境的,點頭說:“沒錯!”
“修煉至天元境巔峰後的姥姥,便是遊走在天地之中,瘋狂尋找飛升辦法,中途不知道到底經曆了什麼,令得她原本溫柔的性格大改,變得弑殺起來,隕落在她手中的諸強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當年她還是皇甫世家的邪主,正是因為她的這種濫殺無辜,讓皇甫世家迅速衰落,時至今日,已經淪落到隻能做北方韓家走狗的地步。”
“興許是幡然醒悟,也或許是對皇甫世家心懷愧疚,姥姥驟然罷手,閉關十年不出。”
“十年之後出關,已是時過境遷,當初與她爭鋒的勁敵,不是因為壽元終盡,就是在尋找飛升之法時隕落,讓她看到了自身生命終結的悲壯畫麵。”
“對於任何一個修煉至天元境的至尊來說,隻能等待死亡磨不過最悲哀的事情,姥姥自是不甘心,有朝一日突然殺向天道,聲稱隻要天道破滅,必能尋到飛升辦法。”
“這一去,又是十年。”
“姥姥伐道的過程,誰都不清楚,她也不願意告訴任何人,隻知道原本應該在二十年內壽元窮盡的她,再度出現在人世間,其容貌時而青春靚麗,時而垂垂老矣,時而美婦之姿,反複無常,顯得很是詭異。”
“直到又過去了幾年,突然的某一天,當時正值壯年的韓天玄,在蓬萊仙境偶遇閉關隱世的姥姥,此人那個時候就暴露出陰險狡詐的性格,對姥姥很是阿諛奉承,而姥姥當時也不曾多想,隻當是指點一個後生晚輩,對於她而言不過是信手拈來之事,但凡韓天玄修煉困頓之處,都是一一悉心指導,否則就算韓天玄再怎麼天資卓越,又怎麼會有今天?”
“正是在那段時間,韓天玄發現姥姥最大的秘密,那就是——伐道的姥姥,最終並沒有成功,在她與天道雙雙遭至重創後,被天道陰謀暗算,種下了咒禁劫。”
“此劫非常詭異,中了咒禁劫的體術修煉者,將與天道同壽,天道實力越強,中咒者便顯得越年輕,天道越弱,後者便愈發蒼老,這也正是姥姥容貌反複無常的原因所在,更為重要的一點在於,此咒還能消磨修煉者的體術境界,隨著時間的推移,無論是多麼強橫的存在,其修為境界都將泯滅,直到徹底被天道抹殺為止。”
頓了頓聲,蕭煌衣目視無盡虛空中的幽玄童姥,歎了一聲道:“姥姥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教化的乃是一個白眼年,約莫也是在二十年前,天尊莫名其妙解散天門之時,姥姥遭遇十大強族十大最強老祖,以及體術界其他匪類的圍攻,目的尚不清楚,但那一戰之後,遭受重創的姥姥便是徹底失蹤,再也沒有出現過。”
“誰能想到,一個巾幗不讓須眉,膽敢伐誅天道的女中豪傑,竟是隱藏在蓉城張家,這個在體術界中籍籍無名的小家族之中,一待就是二十年,若非皇甫世家大軍壓境,怕是姥姥也未必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韓少楓眉角不自覺上揚:“不管怎麼說,張家尊為蓉城五大家族之一,似乎之前無論是家族勢力還是影響力,完全在霍家之上,現如今鶴仙老祖竟是所果僅存的體術修煉者,就連突破至武嬰境都無比吃力,這是為什麼?”
“咒禁之罰!”
蕭煌衣道:“姥姥乃是應劫者,任何與她來往親密之人,都將遭到詛咒,其所有血親之人其血脈都將被詛咒,導致無法修煉,這種詛咒本身是具備延續性的,據我推測,估計是姥姥遭受重創,性命垂危之時,你口中的鶴仙老祖不顧詛咒將之救下,以至於降下的劫數更強,直接自鶴仙老祖之下,抹去了張家所有族人修煉體術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