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城正是有著重塑當年天回城之雄威,方才派遣我父親大人坐鎮此地,更能說明我父之強大,你這小廝如此詆毀我父,意圖何在?莫不是以為,天回城中護城禁衛,乃至於城主府的戰力,奈何不了你?”
“小子,如果本大少是你的話,立馬識相將你的蹄子從我臉上挪開,然後再對我行以三跪九叩之禮,若是將我哄開心了,尚能留你一具全屍,否則定是要將你碎屍萬段、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天霸身為天回城城主之子,在尋常之人眼中看來,自然有這種底氣說出這樣的狠話。
可是,韓少楓是尋常之人麼?
顯然不是。
待到天霸話罷,韓少楓這才風輕雲淡開口:“不好意思,恐怕你這套無往而不利的狐假虎威,在我麵前要失效了,因為——正如你這廢物所言,我還真就覺得天回城奈何不了我分毫。”
嘩!
韓少楓此言一出,交易行內外的修士,心中再度激蕩起衝天波瀾。
什麼叫做語不驚人誓不休?
這就是了。
韓少楓的這一番話,與直接與天回城叫板又有什麼區別?
像韓少楓這樣的人,放眼天回城新城建立整整二十年,不是沒有出現過,反而舉不勝數,但是最終卻是沒有任何一個逃過身死道消的下場,這些人統統不由得捫心自問:這個年少輕狂的小子,會成為下一個麼?
“大哥,這可如何是好?”
見得韓少楓出現,並且一次又一次的將天霸羞辱如斯,出於對天霸的憎恨和厭惡程度,平心而論石灃靈是非常解氣的,但是又出於對韓少楓……不,更準確一點兒來說,應該是對救命恩人風少寒的關心,一想到曾經那些一個個招惹過城主府,最終都落得不可善終下場的強大修士,心中一陣陣發寒,不由得心急如焚起來。
相比起石灃靈的焦急,石豐慶何嚐不是如此?
他自認為自己修為境界和戰力雖低,但眼界並非一般修士可以比擬,看得比普通人更遠更深,可是無論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韓少楓的出現,都給他一種完全看不透的感覺,仿佛自己眼前所見到的這個人,就像是虛無的一般,給他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
更何況他距離韓少楓非常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韓少楓身上所流淌出來的氣息,從始至終都無比氣定神閑,甚至在提到“天回城主”四個字的時候,更是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恐怖殺機。
這兩點,無論是哪一種的出現,在石豐慶看來都必有所持,然而最是讓石豐慶想不通的地方也在這裏:一個三個多月前修為境界在練氣境一重,三個多月過去,修為境界仍然原地踏步的小修士,這番有恃無恐的底蘊和底氣,到底從何而來?
毫無疑問,韓少楓的出現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完全顛覆了石豐慶的認知。
石豐慶定定凝視著韓少楓,想要將他看個通透,最終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無用的,又聽到石灃靈的話,將他從分外淩亂的思緒中拉扯回來,搖了搖頭:“看不透,真的一點都看不透。”
石灃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不透?大哥,你在說什麼呀?”
石豐慶說:“恩人的一言一行,都給我一種掌控於心的感覺,而這樣隻有大人物所匹配的氣質,絕不可能會出現在一個練氣境小修士身上,哪怕再怎麼天賦異稟也不能。”
“更何況從上次與恩人的接觸來看,他的性格必然屬於一旦自己認定和決定了的事情,旁人根本無從更改,既然他做出這樣的言行舉止來,顯然必有用意,我們根本不能左右分毫。”
頓了頓,石豐慶深吸一口氣,神色決然道:“反正這種寄人籬下、任人欺辱的日子,我們三兄妹也過夠了,日複一日被城主府如此打壓,永遠也不可能有出頭之日,大不了趁此機會與城主府魚死網破就是,就算是死,就算是將爺爺、父親大人臨終之時所托之物帶入棺材,也決計不能讓城主府陰謀得逞。”
“好!”
石灃靈想也不想道:“能與兩位兄長一同戰死,灃靈死而無憾。”
聽得此聲,韓少楓看向神色決然,視死如歸的三兄妹,咧嘴一笑,很是邪氣凜然:“你們,當真做好覺悟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