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城主大人?”
依稀之聲響起,天回城主從猝然昏死中幽幽醒來,睜眼便見五大統領之一的瘋儒,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城主大人,你總算醒過來了。現如今天駝、妙姑兩位城主已是被神秘凶手暗殺,若是你再出點什麼岔子,屬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啊。”
瘋儒統領不提這茬還好,提到這茬,天回城主周身便是止不住的一顫,緊接著整個身軀都顫栗了起來。
城主府,既是天回城的權力機構中心,同樣也是三大城主參悟、修煉、閉關之地。
他身為一城之主,府邸理所當然居中,天駝老人和妙姑位列次席,自是分列左右。
整整二十年,自打他擔任天回城主以來,兩大副城主皆是對他馬首是瞻,不管是因為他的個人魅力,還是攝於二兒子天問的強勢,因此天回城主可以拍著胸口保證,天駝老人二人聽了他的命令,整個晚上絕對沒有離開過城主府半步。
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依然被人悄無聲息斬殺,其屍首更是懸掛在城中問刑台上。
問刑台是什麼地方?
每一座修行之城都設有,專門用來處置罪大惡極之輩所用,顯然出手之人便認為天駝老人、妙姑罪惡滔天,才有了如此手段。
最是讓天回城主感到萬分恐懼的地方在於,對方留下的血跡斑斑字眼,已經說得非常明確,待到天黑進入寅時時分,就會來取他的性命,這既是一種囂張至極的挑釁,更是一種誌在必得的自負。
那麼問題來了,逃?還是不逃?
天回城主自己最清楚。
他在城中,尚能將修行之城意誌催發到巔峰狀態,讓他瞬間擁有不弱於玄火妖鵬王同一級別的戰力,如果他選擇現在就逃,離天回城越來越遠,其能溝通的意誌力量就會越來越弱,戰力便極速下滑。
他自問,以他本身分神境的修為境界,那神秘中年人要誅殺他,根本就是探囊取物。
精明如天回城主,又怎麼會做出如此蠢事?
沉思良久,天回城主從床榻上一躍站起,深吸一口氣,再度恢複精神抖擻的模樣,問道:“天隼部隊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遵大人之令,前前後後已由天隼部隊送去五封家書,加之大人催促得緊,若是不出意外,少城主在接到家書後,相信已經在返城途中,不日就能趕回。”
“事起倉促,不得已而為之,但願還來得及!”
天回城主目光深邃:“不能將生還希望寄托在問兒一人身上,立即修書一封送往督台府稟明情況,請求督台府派遣絕頂強者前來支援,記住,一定要加急送往,本座就怕……”
“是!”
瘋儒統領迅速退卻。
待到瘋儒統領一走,天回城主便如同失去了精神支柱一樣,雙腿一軟,險些直接癱軟當場,背靠床榻,癱坐在地上,兩眼無神,誰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一個時辰過後。
“來人!”
天回城主聲音再度響起。
房門打開,瘋儒出現:“城主大人?”
“我兒天問,是否已到?督台府絕頂強者,是否已到?”
“方圓萬裏,不曾見得蹤跡。”
“混蛋,為什麼還沒有出現?”
瘋儒說:“少城主尚在返回途中,路途尚遠鞭長莫及;督台府雖然距離更近,但一個時辰才發出求救信,天隼部隊還在趕去送信的途中,算上督台府調兵遣將,最快也要醜時才能抵達。”
“慢,實在是太慢了,這樣下去不行!”
“再各自修書一封,說明事情的嚴重性!”
“是!”
“……”
兩個時辰後。
天回城主:“瘋儒何在?”
“城主大人……”
“天問……”
“城主大人,還望稍安勿躁,屬下這便繼續修書,催促少城主和督台府強者盡可能馬不停蹄趕來。”
“……”
三個時辰後。
“瘋儒……”
“城主大人……”
“……”
隨著時間快速流逝,留給天回城主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他眼睜睜的看著時光從黎明破曉,至烈日當頭,再到黃昏日落,夜幕降臨,卻始終不見天問、督台府的人現身,隻覺早已敲響的喪鍾,已經在對他的生命進行倒計時,心中愈發惶恐不安,直到醜時為止,撇開天回城主命瘋儒向督台府發出的求救信,單是修給天問的家書,便達到整整十三封之多。
醜時一過,寅時方至。
呼!
一道毫不掩飾的破風聲響起,緊接著一道星輝身影乍現,不是韓少楓所化風少寒,還能是誰?
“是你。”
天回城主神色充滿了不可置信,眼眸中爆射寒光:“怎麼可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