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雲城,驛站內。
聽完兩個修士意氣之爭的話語,韓少楓不動聲色站起身來,裝作一副既驚且駭的模樣,朝兩人拱了拱手道:“兩位師兄,我等初來乍到,準備在棲雲山脈中修行,卻聞那驚世之戰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素問荒火教乃是體術界十大至尊宗門之一,底蘊雄厚,棲雲山中前輩明知對方來頭,仍舊要置那洛洺為首的荒火教弟子於死地,就不怕人家直接派出至尊,徹底將之剿滅嗎?”
兩人修為境界僅在武嬰境,哪裏能看穿韓少楓等六人的修為境界,隻當是初出茅廬的後生晚輩,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說:“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見你這小輩還算知道禮數,告訴你也無妨。”
“荒火教擁有一手遮天之力的確不假,但我棲雲山修士也非泛泛之輩,就拿棲雲宗來說,便有兩位至尊親自坐鎮,一群區區合道境修士,就算是至尊宗門的天才弟子又如何,見得至尊也得俯首帖耳。”
“更何況你有所不知,荒火教的荒火禁地,每百年就會爆發一次滅頂之災,正處在內憂外患之時,絕大部分強者不是在鎮壓禁地之亂,就是坐鎮在宗門之中抵禦心懷鬼胎的覬覦之輩,每一個至尊都至關重要,哪裏能分出如此多的精力來管其他的事情?”
另一個人道:“烈墟真人乃是荒火教懸賞榜高高在上的懸賞對象,尋常時候哪敢輕易露麵,估摸著就是瞅準了這個天賜良機,方才壯著膽子想要給荒火教上眼藥。”
“就如你所聽聞的一樣,如若不然,荒火教第二批派遣而出的弟子即將全軍覆滅,何至於到現如今還不見第三批增援之人前來?”
“原來如此,倒是晚輩受教了!”
韓少楓謝過之後,回到原位,單手一拂,留下足數體靈石,便是帶著火飛等人默不作聲離開。
看著韓少楓六人離去的背影,最先開口那人說:“這六人行色匆匆,莫非與荒火教有關?”
“我看未必!”
另外一人說:“早先棲雲宗已經開出極其豐厚的條件,若是能夠斬殺荒火教任意一名弟子,都將獲得無比豐厚的獎勵,並且之前已經有人成功兌現,世間不缺乏貪婪之人,體術界更是如此,依我看這六人是結伴而行的散修,也想要通過如此途徑一飛衝天,指不定是聽我二人口中談及九曜山,便是打聽清楚情況後匆忙趕去了。”
“連我等修為都是不如,卻是如此莽撞,果然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啊!”
“嘿嘿,利益熏心,世道人心莫過於此,體術界每天身死道消的愚蠢之輩不計其數,還怕多添六人?”
“言之有理!”
“……”
出了驛站,韓少楓六人便是馬不停蹄走出棲雲城。
棲雲城外,一處光纖晦暗不明的山脈之中。
“萬神長老,眼下情勢已經千鈞一發,我等該當如何?”
嶽影心急如焚出聲。
韓少楓卻是沒有直接回答嶽影的話,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古怪!
韓少楓思來想去,整件事情都充斥著一股古怪的氣息。
首先,如果真如那兩個修士所言,荒火教因為荒火禁地每逢百年就會遭遇一次大劫,其幾乎所有絕頂力量都在鎮守宗門以防不測,導致無力派遣出至尊級巨擘出手,明顯說不過去。
因為達到那種級別的存在,千裏之外誅敵完全不在話下,別說主持教中事務的幻火荒尊了,即便是看似身份隻有長老的荒焰出手,也能輕而易舉平息風波才對。
其次,嶽影將棲雲山脈的情況彙報得再明確不過,幻火荒尊明知道棲雲宗有至尊坐鎮,仍然將在荒獄中他的派遣而出,倒也算說得過去,畢竟生死台一戰他所展現出來的戰力和潛力,堪稱驚世駭俗,經過長達兩個月的閉關修煉,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
可是火飛等人呢?
一尊合道境,兩尊分身境,還有一尊甚至是分神境,這樣的戰力就算是凝聚在一處,想要誅殺一尊至武境都難於登天,與至尊交戰,那不是自尋死路,又能是什麼?
莫非……
思忖半晌,韓少楓目光一一掃過火飛等人,眼眸中閃爍出一道精光:仍然是以曆練為主?
沒錯,就是曆練!
在韓少楓看來,要解釋這種種的不同尋常,隻有“曆練”能夠解釋得順理成章。
不過,與此同時也延伸出韓少楓另外一個巨大的疑問。
先是通過苛刻的初核,再進行荒獄試煉,隨即以關押為名,卻讓包括他在內的五人在涯獄中閉關修煉,再到執行眼下這個外人看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宗門任務,其目的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在用極端到極致的手段,讓五人快速成長,其重視程度竟直接以真傳弟子的死亡作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