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界,東海海域。
萬丈巨浪驚濤拍岸,無數海域種族紛紛處於驚恐狀態,憑借著一種求生本能,恍若世界末日一般拚命朝陸地逃竄,而作為世世代代在海域上繁衍、傳承的世家、宗門、組織,自是不願意輕易放棄祖地,統統運轉術法和護宗大陣誓死守護。
當然了。
在這其中自是不缺乏興風作浪之輩,趁著玄界大亂想要渾水摸魚,更有絕世巨邪趁亂橫空出世,一時之間掀起腥風血雨,在長達三個月的時間內,沒有任何平息。
遼闊海域,視野放遠至海平線盡頭,便見一葉輕舟,如同無根的浮萍一般飄浮在狂瀾滌蕩的海麵上,詭異的卻是屹立不倒。
輕舟上隻有兩人。
長髯老者白發飄飄,著一身湛藍袍服,左手持一根權杖,周身彌漫而出的湛藍水紋之光,正是庇佑輕舟不受滔天巨浪侵襲最重要手段。
在長髯老者膝下,則是盤坐著一個稚童,年齡不過三五歲模樣,卻是生得眉清目秀,仿佛剛剛經受過某種洗禮,稚嫩的臉頰上滿是剛毅神色,哪怕是處在這般極端惡劣的氣候下,仍然看不到半點驚慌。
“噗嗤!”
莫名,長髯老者身形一顫,口中噴濺出一口鮮血,浸染了稚童的臉頰。
“爺爺……”
稚童神色驚變,喊出身來,畢竟年幼,麵對這樣的情況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是倔強的不讓它掉下來。
“無妨!”
長髯老者含笑,卻是難掩肉身狀態的強攻之末,因為看似穿戴整潔的老者的背部,已是被某種狂暴的力量轟擊得稀爛,詭異的黑氣在背部縈繞,不斷的吞噬著他的生機。
話音之間,長髯老者單手一拂,從一個玉瓶中掏出一枚丹藥吞服煉化,試圖抵擋背部來勢洶洶的黑氣吞噬,所引發的嚴重傷勢,拍了拍稚童的頭,風輕雲淡笑說:“癡兒,宗門有此一劫,乃是命中注定之事。”
“我輩修士踏入體術修煉之道,做的便是那逆天改命之事,隻可惜爺爺天資羸弱,未曾參透天元境大圓滿奧義,以至於落得宗滅族亡的下場,倘若有一天你洪福齊天,修得不世之功,當為所有門人報仇雪恨,你可銘記?”
稚童含淚點頭:“癡兒銘記在心,無時無刻不敢忘也不能忘,爺爺我……”
“嗯。”
突然間,稚童驚咦一聲:“爺爺,有強烈撞擊聲從東方傳來,你聽到了嗎?”
長髯老者苦澀笑道:“癡兒,爺爺雖是貴為天元境強者,卻是體修者,你乃玄皇帝心之人,在神魂方麵,爺爺哪裏能及得上你?”
稚童說:“爺爺,天大地大,卻無你我爺孫二人安身立命之所,那道聲音癡兒不能辨別凶吉禍福,是要避開還是走上一遭?”
長髯老者:“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連我天元境九重的修為境界,也無法感知分毫,你卻能夠聽到那道聲音,便是說明對方已經發現了你我祖孫二人,修為境界之強絕對在爺爺之上。”
“以爺爺現如今的戰力……走上一遭吧!”
話罷,長髯老者祖孫二人不再多言,驅使一葉輕舟,直往東海海域東麵方向而去。
如果此時此刻遠在玄界西方的韓少楓,見得這祖孫二人所去方向,又清楚其悲慘遭遇,出於善心的話,多半會出言直接將二人製止的行為,因為二人所去的方位竟然是——
禁魔島。
或許是因為禁寂道果與天道化身瘋狂一戰,天道輪回愈發削弱,對於禁魔封印的鎮壓,愈發薄弱的原因,此時此刻魔禁封印,光芒已是無比暗淡,導致魔禁之門後,連同魔界的通道內,彌散而出的魔氣愈發滔天雄勢,直是將整座禁魔島籠罩,讓這片地方形成一個異常特殊的區域,絲毫不受天道乃至於整個玄界大世界崩塌的影響。
在魔禁之門前,一個長相異常俊美,卻是長有魔角,生有紫色的魔眸,袒露出上半身的一個青年,正手持一柄遮天魔錘,一錘接著一錘轟擊在魔禁封印之上,魔氣縱橫,神態瘋狂,仿佛永遠不知疲倦。
這是一頭魔,一頭隱藏在玄界之中,實力絕世的遮天巨魔。
而稚童所聽到的轟撞聲,正是由此魔擊轟擊魔禁封印傳來。
轟隆隆!
終於,魔禁封印未能抵擋得住這頭遮天巨魔的狂轟濫炸,連同韓少楓當初布置的封印手段,都是統統破滅。
魔禁封印破碎,遮天巨魔驟然狂笑:“數百年,長達整整數百年,這阻礙我魔界大軍的該死封印,終於破碎了,達到本王將魔禁之門徹底轟碎,以目前玄界混亂不堪的情況,誰人還能阻我魔界將之橫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