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王玉儒是被查.董二人生生提起來摜在車座上的,明顯著已經翻臉的節奏。王玉儒哪裏受到過這樣的“待遇”早就癱坐在了座椅上,小臉發白,看著就是給嚇著了。 “哼!”前排副駕駛上寧團長黑著臉扭頭瞪了王玉儒一眼,意思好像在說:姓王的,這次你可玩大了,看誰還能救你?
王玉儒心裏七上八下在打鼓,想開口說幾句話,張開嘴了,字句在喉嚨中間卡著,就是說不出來。他的旁邊董浩明,田耀明都是全副武裝,新式夏季迷彩服,迷彩鋼盔,背後短把五六式衝鋒槍,左腰匕首,右腰手槍,倆人都是鋼盔扣扣緊下巴,一臉殺氣。
越野車開動,查雲青駕駛,副駕駛坐上的寧團長腰板筆直,一手扣緊了麵前防護杆,一手抬起,擔在車門上。王玉儒左邊的董浩明右邊的田耀明都是一手死握防護杆,一手在右腰手槍上,這是良好的戰鬥習慣,一有情況,立刻掏槍。
兩明夾著一王,隨著越野車極快的速度顛簸在崎嶇不平山路上。查雲青有心要製製王玉儒,把車開的想要飛了起來,遇到溝壑急彎時也不減速,任憑慣性把車時而拋起,時而猛烈顛簸。
寧團長與董田二人身子隨著車起伏姿勢不變,王玉儒哪裏坐過這樣的極品飛車膽都快嚇破了,臉色由白到青再到紫,眼鏡的一條腿顛出了耳朵,另一半眼鏡掛在鼻梁上,隨車上下擺動,就是不往下掉。他的兩手死命抓住前排橫梁,小時候吃奶的勁看樣子都使出來了。
車開到了一處叢林外,查雲青把刹車連續輕點幾下,猛地踩了下去,寧團長董田三人隻是前後晃動了一下,王玉儒卻是雙臂一直,整個身體離開了座位,頭下屁股上的蕩了起來,看著就要跟頭翻過去時,車挺穩了,王玉儒保持這個將要倒栽蔥的姿勢兩秒鍾後,重重的坐了回去,眼鏡這次是不見了。
寧團長推開車門,頭也不回朝叢林走去,查雲青隨後,不管有什麼情況,隻要出了駐地,隻要查雲青相隨,就永遠不會離開寧團長兩米以外。雖然寧團長從來沒有過衛士,但是C團的官兵們都知道寧團長身邊有“四大護法”。查雲青,董浩明,劉亮,吳奇峰!
董田二人等著王玉儒在前排車座縫隙裏找到眼鏡戴好後,倆人上去拉著就走。“這是,這是,去哪裏,啊?……慢點好不好……”王玉儒一直在說好話。
董浩明,田耀明看都不看他一眼,拉著他腳不沾地的一直走進了叢林大概三百多米時,王玉儒看見寧團長和查雲青脫了軍帽,靜靜地站在一排被白布遮蓋的遺體前,旁邊有十幾個兵們正在整理烈士遺物。風穿林木聲嗚咽做響,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了十一具遺體上,白布更白裏有些金黃色光點跳躍,林中一片靜謐。
王玉儒腿哆嗦了一下,心說不會拿他祭奠吧?這樣一想,加重了恐懼感,明知道寧團長不敢把他怎麼樣,腿卻完全不聽使喚,搖擺了幾下後“撲通”跪了下去。
寧團長慢慢蹲了下去,緩緩揭開了其中一名烈士身上的白布,入目處一張失去生氣的年輕臉龐露了出來,嘴唇上長著細細的絨毛,一臉的稚氣盡顯,脖子剩下了多半,處理好的傷口上斷裂的肌肉森森張開著,王玉儒一眼望在了傷口上,“嗷”的一聲,暈倒了。
十一名戰士在班長帶領下,例行巡邏時,猝不及防中遭到致命伏擊的,槍都沒來得及開,所有遺體的傷口都集中在胸膛以上,襲擊者根本不給你留有一絲一毫的反應時間。對越特來說是一次完美的獵殺,於寧團長來說是一次絕對的恥辱!不還了回去,寧團長無臉麵對江東父老。
十一具遺體躺在白布下麵,沒有生氣的
靜止物卻把年輕兩個字透過白布傳達給了旁邊的人,他們中間最大的二十歲,最小的十七歲,這樣美好的青春裏,他們離開了父母,永別了心中的戀人或者初戀,離開了人世間,隻留下一具曾經意氣風發的驅殼!
嚴格來說王玉儒和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瓜葛,隻是寧團長把氣撒到了他身上而已。這個可憐的文職幹部,也曾經抱著一顆衛國犧牲的心,隻是日子久了,權利,欲望蒙蔽了他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