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那次在青瓦寨做的太冒險了!尤其是你小子,真不是省油的燈。” 吳奇峰憐憫地看著隋戰旗青白的臉。
“吳班長,你說那次我要是死了該多好,死了就沒有現在的事情了,我就是烈士!我是烈士的話我媽就不會因為我生病死了。可是,可是我要死了就不會有李慧出現了……李慧,李慧,啊……”
隋戰旗突然痛苦的嗷叫了一聲,接著低下頭喃喃說到:“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那個畜生要欺負李慧……”
“吳班長,董隊,你們沒見過李慧死去時的樣子,沒見過……”
“都怨我啊……都怨我,我要是那天擋住了不讓李慧去,要麼我跟著她去就不會出事了。我對不起李慧啊,我就是頭豬,大笨豬啊!”
“吳班長,你說,糧站正在征收夏糧,我忙的頭昏腦漲,根本不知道也沒想到那個打電話讓李慧去總糧站幫忙去,其實就是那個畜生早就想好的奸計。”
“那天下午李慧沒有回到糧站,我又忙又累下了班飯都沒吃就睡覺了,我不知道就這一睡著竟然和李慧永別了。”
吳奇峰不想隋戰旗這樣痛苦自責,要把話題引開,還沒開口,董浩明說道:“讓他說吧,說出來也許會好點。”吳奇峰默然。
“那天早上起來我看見太陽都是灰蒙蒙的沒有一點生氣,自己心煩的坐不想坐立站也不想站,躺在床上想起李慧怎麼還不來?正想出去看看,外麵有人用沉沉的聲音叫我,讓我去站長辦公室去一趟。”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預感到有事情發生。吳班長,人真的有第六感覺,真的有,你相信嗎?我去了站長辦公室,站長說,戰旗呀,站裏給你放幾天假啊,你呢去李慧家裏轉轉去,啊,想多會兒來上班由你。去吧。”
“站長的話讓我糊塗了一下,接著就明白了。我問站長李慧怎麼啦?他說你去李慧家看看就知道了,去吧……”
“我知道再問無用,出了他辦公室騎上車子就往李慧家去,李慧家在東關住,離糧站有十幾裏地,快到她家時,看到她家門口有幾個人在哪裏說話,都是壓低聲音,院子裏麵好像有人哭,我整個人都像傻了一樣,機械地走進院子裏,看見李慧媽正沙啞的嗓子哭,李慧哥哥和嫂子在一旁陪著,見我進來,她媽叫了一聲戰旗啊,就暈了過去……”
“李慧是上吊死的,我也像是死了一般癱坐在她遺體麵前,整整一天一夜,期間好像有很多人過來勸我,給我在旁邊放的吃的喝的,後來我就啥也不知道了,醒來時躺在家裏炕上,我媽在炕邊凳子上坐著哭……”
“吳班長你說,我咱們都是在戰場上見慣生死的人,幾乎都麻木了,可是為啥我一見李慧死了整個人就崩潰了呢?”
隋戰旗又問吳奇峰,沒待吳奇峰開口他又說:“因為李慧是我一生的最愛,刻骨銘心!早就和我成為了一個人。”
“我要給李慧討個說法,她不能這樣死了!我心裏暗暗發誓!我媽見我始終不說話不吃飯嚇壞了,一直叫我說,俺娃,俺娃可不敢有三長兩短,要是有你讓娘咋辦啊?娘也不活了……”
“我突然想起來了,我還有娘,不能讓娘老給我擔心,我說娘,我沒事,你給我做點飯,我吃了要去上班。我娘高興的給我做了一大碗燴麵,裏麵臥了兩個雞蛋,我實際上一口也不想吃,可是不想看著娘難過,就堅持吃完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又去了李慧家,我想找李慧哥談談此事,我剛進去李慧哥就冷冷的說,我妹妹已經埋了,這事兒就不要再扯了,我聽他這樣說知道李慧的死已經被人擺平了。因為這個地方這幾年出過幾起打架死了人都是被私了,出點錢就擺平了。”
“我問他李慧什麼也沒給我留嗎?他停頓了一下說沒有,我想李慧肯定給我留東西了,肯定!”
“我知道李慧肯定是被胖子糟蹋後自殺身亡的,因為那天就是胖子讓人打電話讓李慧去的。他是有名的淫棍加惡棍,平時欺強淩弱,糟蹋婦女,就這樣的畜生竟然橫行霸道卻無人管,整個縣都知道他家在政界和軍界都有關係,最上麵都有人而且根深蒂固。”
“見我不走,李慧哥發火了,說你不走我走,說著騎著摩托走了,我無奈,又不看不見李慧媽,隻好出來推著車子順著馬路向前走,剛糊裏糊塗走了一會兒,聽見後麵有人叫我,回頭見是李慧嫂嫂,她是個好人,以前我經常過來找李慧時就她招待的我,人很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