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定凡自掏腰包所購置的武器彈藥還沒有運到,所以黑皮和秦顛勞這些天便按照他先前的吩咐,開始著重訓練士兵的體能。
可黑皮是個不學無術的土匪,除了知道槍法需要練習之外,從來都不覺得這體能還得練,話說這人身體好不好不是天生的嗎?到底應該怎麼練啊?他想破了腦袋也拿不出一個具體的方案來,就隻好又去問了秦顛勞。
秦顛勞骨子裏是個讀書人,雖然現在也穿上了戎裝,但對於這些個武夫的行當也並不了解。可黑皮來問了,他又不好意思說他也不懂,想了想之後,也隻得硬著頭皮胡謅道:“體能嘛,說穿了也就是鍛煉身體,練武之人自不必說,這普通人鍛煉身體無非就是跑跑步,打打球罷了,你多安排他們做點這樣的運動也就是了。”
“哦。”黑皮點了點頭轉身就走,還沒來得及跨出團部辦公室的大門就又讓秦顛勞給叫住了,秦顛勞叮囑他說:“人是鐵飯是鋼,做運動的同時也得給他們多吃點、吃好點。”
黑皮想了想說:“這沒問題,別的不說,軍營裏飯菜還是不錯的,每天都能讓他們吃一頓肉,還有白麵饅頭,那也是管夠的。參謀長你就放心吧,絕對餓不著他們。”
秦顛勞點了點頭,看著黑皮跟陣旋風似的跑了出去,感覺這事兒就算告一段落了,他也應該想想他自己的問題了。
秦顛勞對於白若雪前兩天在吳道德府上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的,尤其是當他得知了她與宋天嬌那一襲對話,在白若雪的描述裏,他和黑皮可都成了梁山好漢一般的人物,這讓他感覺頗為受用。因為他現在越來越討厭有人抓著他當過土匪的事兒說個不停,但如果這種情況一時半會改變不了,那麼想辦法將其美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唯一讓他覺得有些尷尬的就是金副官把白若雪當做了自己妻子,當時他覺得不對味極了,所以就找了個借口把白若雪先打發了回去,可是後來一想又覺得這樣的誤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是件好事。
他始終認為柳娘是個帶不出門的女人,所以他才想把白若雪塑造成一個專屬於自己的交際花,帶著她出席各種交際場合,就像女人隨身攜帶的珠寶首飾一樣,他也想帶個美人在身邊為自己錦上添花。但經過那天的事情之後,他發現即便是交際花,那也應該有個名分,否則不好跟別人介紹啊。
秦顛勞認為給白若雪一個名分是件很簡單的事兒,雖然白若雪既不是他的小妾,也不是他的親戚,但他一直有一套自己的理論,認為名分這種東西,不一定得真有什麼關係才能有,隻要他能把那個人掌控好了,叫什麼都行,他們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紅顏知己。
想到這兒,秦顛勞忍不住笑了一下,古來就有紅袖添香的典故,想不到自己也能有用上這個詞的一天。他挺喜歡這個詞的,覺得極其風雅,很符合他文人雅士的身份。
所以他現在真的不覺得別人誤會他和白若雪的關係有什麼大不了的,到時候挺多跟人解釋一下他們不是夫妻就行了,至於別人會不會想偏那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了,況且如果能讓人認為他身邊有個關係曖昧的女子,說起來那也是一樁風雅的事兒嘛。
秦顛勞想通了這個問題之後,就打算進一步培養白若雪。由於下午沒什麼事兒,他就騎著馬晃悠悠地又去了一趟珍寶齋,選了兩個通體碧綠的翡翠鐲子,拿回家直接塞進了白若雪的手裏。
白若雪看了之後覺得有些不妥。
她心裏很清楚秦顛勞不像他表麵看上去那樣溫良恭儉,文質彬彬。他是個心機深沉的人,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況且前兩天他才送了她一條珍珠項鏈,如果說那是為了讓她陪著他去參加吳縣長家的飲宴,所不得不做的打扮,那麼現在他又送她一對翡翠手鐲,這又算是怎麼回事呢?他有什麼目的?白若雪實在想不通這其中的道道,隻好笑著婉拒道:“參謀長,無功不受祿。況且還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實在是不敢收……您還是拿去送給嫂子吧。”白若雪把那對用紅布包著的手鐲放在桌上,輕輕推還給了秦顛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