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兩耳光的特務屁滾尿流地滾了之後,張子陵深深地吸了口氣,走回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坐下,從抽屜裏拿出了一麵鏡子放到桌麵上立好。由於鏡麵的大小有限,張子陵隻得微微彎下了腰,對著鏡子照了照,然後拿出梳子,把他打滿了發油的頭發進一步地弄得服服帖帖。
梳好頭之後,張子陵又站起來對著鏡子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服,然後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肩膀,拍掉上麵幾乎可以稱作不存在的灰塵,從辦公室裏出去,然後讓司機小曾送自己去了天津駐屯軍司令部,他要去見立花奇雄,然後把陳青雲看丟了的事兒告訴給他知道。
在張子陵看來,立花奇雄和一般的日本人不一樣,是個少見的高個子,長得相貌堂堂、做派也很有威嚴。而且他還聽說立花奇雄的家族在日本本土勢力很大,尤其是在軍界,更是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對於張子陵來說,立花奇雄是個很值得在他身上下點功夫的大人物。也正因為陳青雲是立花奇雄指名要拉攏入新政府的頭麵人物之一,現在他底下的人把事情辦砸了,所以張子陵才要親自前往司令部,像立花奇雄解釋一下這個問題,以表示自己有多麼的誠心誠意。
而和張子陵剛好相反,立花奇雄非常討厭有人拿他的家族說事,那樣顯得他好像是靠著家族的庇護才混到了中將軍銜似的,而不是靠著他自己的努力。
為了顯示自己確實是個有實力的人,立花奇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像台機器似地拚命工作著,尤其是在麵對天津這個需要“百廢待興”的城市,更是需要像他這樣的工作狂好好經營一番,使其盡快恢複次序,重新繁榮起來。隻有這樣,大東亞共榮的偉大目標才有可能盡快實現!
所以立花奇雄仗著自己是天津城內最有權勢的人,處處插手,弄得馮委員長很不高興,畢竟名義上他才是天津的最高行政長官,而立花奇雄的一些做派,很有點視他為無物的樣子,這讓馮委員長感到非常不滿,但暫時又拿他沒辦法,便隻好憋了一肚子氣跑去了北戴河,說是身體不舒服,休假去了。
立花奇雄也不管他,在他看來,新政府裏所有的中國人,不過都隻是幌子罷了,實際就得是他們日本軍人說了算,這個老家夥走了好,走了之後做起事情來反而更方便了,不會有人在一旁礙手礙腳,徒增煩惱。
張子陵被立花奇雄的副官渡邊菊次郎領到了他的辦公室門口,渡邊示意他稍等,然後自己就進去通報過後,才打開門,向張子陵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待張子陵跟他點頭致謝、並且進入辦公室之後,他便又立刻退出去,把門關上了。
“張主任,聽說你找我有事?”立花奇雄的漢語說得很不錯,字正腔圓,但是畢竟不是母語的緣故,所以他說得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地、咬詞很重。
“是的將軍,有點事需要跟您彙報一下。”張子陵看著端坐在辦工桌後麵的立花奇雄,覺得這人真是死板得可以,大熱天的,居然還是把軍服的扣子扣得一絲不苟,就連最上麵的風紀扣都係的緊緊的,還戴著手套,心想這人有潔癖還是怎麼?犯的著包成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