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張子陵的這個法子特別陰狠。
他走了三天,就生生地餓了白若雪三天,連滴水都沒人給她喝過。
起初白若雪還能扯著嗓子地叫罵幾聲,然而叫了也是白叫,無論她罵得有多難聽,都沒有人進屋來看過她,甚至連個回應都沒有,的確就像張子陵臨走時所說的那樣,這裏清靜得很,絕對不會有人打擾。
三天之後,白若雪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饑餓雖然不好受,但總的來說還是能忍受的,反正她就像一條被人放在案板上的魚一樣,四肢都被張子陵用拇指粗細的麻繩緊緊地捆著,連最起碼地掙紮都做不到,除了忍著以外,也的確是沒什麼辦法;但是口渴卻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的。
整整三天、七十二個小時,她已經滴水未沾了。
白若雪渾身無力地攤在床上,眼睛閉著,可卻一直微微地張著嘴。她現在已經沒有了罵人氣力和心思,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像被火燒過似的,火辣辣地作疼,幹得就快要冒煙了,就連她那向來豐潤的嘴唇上也幹得裂出了好幾道口子,起了厚厚一層白色的死皮。
白若雪覺得這種感覺難受極了,簡直堪稱煎熬!如果不是被繩子硬生生地綁在床上的話,她覺得她可能早就跳起來滿世界發瘋了,但也正因為她被綁著,所以她動不了,也瘋不了。
白若雪本以為自己已經天不怕地不怕了,可是這種半死不活、猶如溫水煮青蛙般的折磨,卻又讓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恐懼的滋味。她受不了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罪,如果這時候有人肯對著她的腦門來上一槍的話,說不定她還會感謝那個人,但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張子陵既然把她綁了來,就沒打算讓她死。他就像個打磨工,而白若雪就是他手裏的一塊璞玉。他不停地磨啊磨,磨得既慢又仔細,有種不把這塊玉上菱角都給磨平了,磨圓潤了,就絕不罷手的意思。
“你贏了……”當張子陵再次走進這間房間的時候,白若雪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氣若遊絲般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張子陵帶著一臉無比得意的表情,把頭湊到離白若雪很近的地方,故意對著他的耳朵大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吧。”
“我說……你贏了……”白若雪依言再說了一遍,這是這一遍的聲音比她剛才說的那遍還要來的小。
“哈哈……這麼說你是答應出任天津的警察局長了?”張子陵滿意地把頭抬了起來,唇角飛揚,笑得極為狂妄。他依舊居高臨下地用眼角瞄著被捆在床上的白若雪,他覺得隻有這樣,才能顯得自己是多麼地高高在上。
白若雪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了,聽到張子陵問她話,便隻能閉上眼睛,對著他沉沉地點了一下頭。白若雪突然有點想哭,她讓張子陵替她把繩子解開,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張子陵從懷裏摸出了一張紙、一盒印泥和一把彈簧刀。
“來,先蓋個手印,以免你將來反悔。”他握著白若雪的手,把她的拇指用力地按在那盒印泥裏,然後再把那張紙拿給來,讓她在那張紙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手指印。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拿刀把綁著白若雪手腳的繩子給一一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