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名義上白若雪才是這次酒會的主角,所以她一進入軍官俱樂部的大廳,立刻就引起了很多人注目。
張子陵第一個迎了上來,他站在離白若雪很近的地方,像欣賞經由自己一手打造而出的藝術品那樣,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看完之後卻忍不住微微一皺眉頭,口氣怪異地道:“白總長,今天酒會可是立花將軍專程為你的辦的,你身為主角,怎麼也不穿得漂亮點?最起碼也該穿條裙子才像話嘛。”
白若雪本來就已經恨他恨到了極點,尤其是聽他提起裙子的事兒,更是立刻就想到了前些天自己被他綁在床上、任期羞辱的模樣,心裏的火兒一下子就冒出來了,當即便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本總長愛穿什麼就穿什麼,你管的著嗎?”說完,白若雪用眼角甩了他一個白眼,昂首挺胸地朝著站在大廳中央的立花奇雄走了過去。
立花奇雄看到白若雪朝他走了過來,便揮了揮手,讓穿著和服的女服務員端了兩杯酒過來。他自己拿了一杯,把另一杯遞到了白若雪的手裏。
白若雪也不知道對著這個日本人該說些什麼,她之所以朝著他走過來,純粹是為了避開張子陵。她知道在偽政府裏,張子陵算是很有權勢的這麼一號人物,更何況他還頂著個常務次長的頭銜,在整個偽政府裏,除了維持會那幾個老頭子之外,就隻剩下立花奇雄這個日本人能壓他一頭了。
白若雪看得出來,自從他被自己抓去餓了三天之後,他就有點得意忘形了,在麵對自己的時候顯得特別地放肆,很不把她看在眼裏,說起話來也是口無遮攔,連自己穿什麼衣服都給管上了。為了不讓他再找到機會在自個兒麵前胡言亂語,讓自己聽了心煩,所以白若雪就纏上了立花奇雄,沒話找話地拍了他一通馬屁:“將軍,非常感謝您為我辦了這個酒會,在下初入仕途,寸功未立,實在是受寵若驚、受之有愧,來,我敬將軍一杯。”
白若雪和立花奇雄輕輕地砰了下杯子,仰頭一口喝了半杯。
“白總長言重了,正如你所說,你現在才剛加入政府,沒有功勞也是正常的,但隻要你好好地替皇軍辦事,以後建功立業的機會多的是,用不著急於一時。”立花奇雄喝了一口酒,喝完後他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地對白若雪說:“雖然我自認我是一個中國通,中國話也說得很好,但我畢竟是個日本人,你以後跟我說話,盡量直來直去點,說得太委婉了,我就有點聽不懂了。”
立花奇雄雖然大概聽懂了白若雪話裏的意思,但卻也覺得她這話聽著有點不大順溜,便以為是因為自己漢學水平不到家,所以才會有這麼個感覺,並沒有意識到這番話其實隻是白若雪在隨口胡謅而已。
白若雪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理解,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隻好尷尬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口是心非地答了句:“是,將軍教訓得對,我以後說話一定盡量做到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