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蹣跚(1 / 2)

哭聲逐漸低落。對四葉來說,每一聲抽泣都讓他心如刀割。但是,悲哀的是,他的思緒卻並不全在小琴美身上。究竟他的出現是不是正確的?莫非是他這蝴蝶的翅膀的微微扇動,造成了眼下的情況?這一切,他都不知道。

心頭雜緒迭起,這不是在逃避什麼,隻是凡人的心靈必然會有的迷霧而已。

四葉不想再沾染更多的因緣了,縱然有自在庭可以保證記憶不失,縱然有庭中細雨可以洗去心中的疲憊蒼老。但是啊,何必呢?人間百味,都已經兩世了,還貪婪不足嗎?不過是世間一場大夢。最好的結果,也隻是讓她們跟著自己踏上不知會倒在何處的道途……

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降臨這個世界的初衷。想到了,雨宮老人越漸萎頽的生機。想到了,同小琴美,同藤林杏、藤林瓊的記憶……從他沒有第一時間進去安慰小琴美,成為她的心靈支柱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自己的猶豫擔心。

【我吝嗇於給予她一生的陪伴嗎?】四葉捫心自問。慚愧的是,得到的答案不是肯定。隻是一種迷茫,或許還有自私。既不想讓小琴美在自在庭中自證真實,也不願背負一場幻夢。前者是對小琴美的愛護,後者是對自己的保護。雖然這麼說,看上去太過自以為是,或許確實是這樣。但是,四葉就是這樣的糾葛著。

凡人長生,最苦情關。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或許,四葉仍然還不夠成熟,還不能夠將所有熾烈磨成溫玉。小說中常常有凡人心性的家夥,獲得長生。更有甚至,就是到了秒天秒地的程度,仍然擺脫不了那一點繁衍的肉體欲望。這怎麼可能呢?還是說,那些家夥隻是如他一樣的試驗品?又或者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書中總會寫盡了人間繁華,但是啊,相比於沒有寫到的漫長歲月。太短暫了!四葉實在好奇那些家夥,最後的命運是太上無情孑然一身,還是欲魔亂心自陷死地。而他,在接受了遨遊諸天的偌大機緣之後。也就沒有選擇的走上了長生之路。

世世長生都是劫,此身此心做刑罰!不得破開萬重鎖,休提自在話仙佛。

種種念頭,在心中糾纏,在腦中充塞,又慢慢地被無形的橡皮擦去。隻留下,讓月光照個通透的身心。呼……四葉望著天上不知何時又出現的月亮,暗暗舒了一口氣。感應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不由苦笑。【煉氣化神都還沒個準信,心魔倒是先找上了門。還是多虧了你啊……】想著,四葉抬頭,目光柔和地望著天空的明月。這是他所能見到的,三世唯一的熟悉。

“想的再多,都比不上下手做啊。”四葉向前走了幾步,明智地沒有選擇叫小琴美開門,而是繞到了後麵從綠籬牆的一點空隙中,鑽進了庭院。

踩上了推拉門外麵的平台,四葉很順利地就進入了屋內。小琴美仍然在抽泣著,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到來。直到,他走到了她的身邊靜靜地蹲著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