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沈三三又夢見自己回到了那個富麗堂皇的宮殿。宮女和太監慌亂成一片,她聽見一聲嬰兒哭啼從寢宮的門內傳出。這時,一抹高貴冷豔的身影,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來。藏藍色袍子曳地而行,繡著流雲的袖口迤邐至地,一臉鉛華。
沈三三記得她,她是當今皇後——杜岩。
她怎麼會在這裏?
就在沈三三疑惑之際,杜岩傲慢的頷首,抬手推開那扇寢宮的門。沈三三跟隨在她身後,在她的夢裏,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寢宮內的宮女看到杜岩後,慌張地下跪。
“你們都出去。”
“可,可是……”宮女們看了看床上剛臨盤的女人,而杜岩冷冽的眼神中,帶著刺骨的肅殺。宮女們隻好退了下去。
床上筋疲力盡的女人無助地看著搖籃裏的女嬰,她想阻止杜岩靠近,卻無能為力。
“是個公主?”杜岩緩緩地走到搖籃前,手指輕輕劃過女嬰細嫩的臉蛋,緩緩地落在女嬰柔軟的頸間。沈三三看到她的手一點點的收緊,一種奇怪的感覺讓沈三三感到窒息,仿佛杜岩掐著的人是她自己。
“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求你,你要什麼都可以。”床上的女人虛弱的呼喊著,看著自己的孩子哭不出聲,淚如雨下。
“哦?我要什麼都可以?”杜岩鬼魅一笑,鬆開了掐在女嬰脖子上的手。她轉身,朝著床榻上的女人走來。
一道刀光閃過,沈三三倏忽的睜開眼,從噩夢中驚醒。她抹了抹額前的冷汗,難道是因為上次在淩煙閣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才會發噩夢?
“翊玄,你小心點,別把碳泥弄塌了。”
“陸離哥哥,為什麼我們這是在做什麼?”
“你那個碳泥窯子是烤番薯的,我這個呢,是烤雞的。”
“陸離哥哥,為什麼你的烤雞連毛都不拔?”
“烤熟了再拔一樣的。”
屋外兩個傻子的對話傳入沈三三的耳畔。她穿上鞋,走出去看個究竟,。
門前的籬笆小院,兩個人正翹著屁股蹲在碳泥窯子前燒柴。還沒完全斷氣的山雞連毛一起被丟進了燒紅的碳泥下,看著覺得無比的淒慘。
“我發現昨天家裏有老鼠,吃了我兩個烙餅。”沈三三斂著雙手,優哉的走過去,在他們周圍晃了一圈。陸離和翊玄聽到烙餅二字時,不由得停頓了片刻。沈三三忍不住偷笑,故作正經的咳了幾下,“不過,現在有番薯和烤雞,那兩塊烙餅就算了。”
就在陸離和翊玄鬆下一口氣時,一股羽毛燒焦的味道漫上鼻尖。
“你的雞毛著火了!”翊玄突然跳起來,看著沒有拔毛的烤雞自燃起來。陸離急忙將旁邊還沒烤熱的碳泥覆蓋上去,滅了火。
“看到你們都覺得以後的日子難過。”沈三三撫著額頭哀歎,好在他們不是在屋子裏烤,不然沈一君的老巢就真的要成了一堆黑炭了。
肚子一陣翻滾的聲音隨著悄無聲息的氣體排出。
糟了,肯定是昨晚燒雞吃多了。沈三三捂著肚子,夾著屁股,朝茅廁大步流星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