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夜深人靜,深宮冷清。
杜岩的寢宮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正在割腕放血的宮女顫巍著,看著杯子的血漸漸滿上。
“可以了,下去吧。”杜岩坐在梳妝台前,輕梳雲鬢,望著鏡子裏的人兒思憶翩躚。
“是,娘娘。”宮女點點頭,用桌上的紗布裹住了傷口,退出寢宮。
“歲月如刀,刀刀催人老。”杜岩撫摸著自己的皮囊,鏡子裏的她正一點點的出現皺紋。那些皺紋,讓她想起更遙遠的回憶——
“杜岩,你怎麼可以偷學本門的禁術,你知不知道……”男子身披黑袍,袍上的梅花勝血,他胸口被杜岩擊了一掌,唇角留著一絲鮮血。
“我不知道!”杜岩滿頭白發,她憤怒的望著站在男子身後的女子,指著她,肆虐的大笑起來,“我隻知道我愛的男人為了別的女人要殺我!”
“她是當今皇後你不能殺她!”
“皇後?是不是當我也成為皇後的時候,你就會像保護她那樣保護我?你是不是就會愛我多一分?好,我終有一天,會讓你為今天做出的選擇後悔!”杜岩仰天大笑,眼角的淚珠沿著爬滿皺紋的臉流淌,蒼白的發,在風中淩亂。杜岩抬起手,指著男子以及他身後護著的女人,“從今往後,我不再是桃花宮的人,你,也不再是我師父!我會讓你們所有人,生不如死!”
杜岩轉身消失在了桃花林中。
“師姐!”一個九歲的小男孩從桃花宮跑了出來,他想把自己的師姐追回來,卻被他的師父攔住了……
一陣風從窗子吹入,寒意襲來。杜岩深吸一口氣,起身從珠簾內走出來。她走到桌邊,端起瓷杯,杯子猩紅的液體在燭火中輕輕搖晃。杯沿輕落在絳紅薄唇上,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陣無形的風從敞開的門內傳出。院子外,趴在樹上捉螢火蟲的沈三三直接被這股氣彈了下來,一屁股摔在了鋪滿落葉的地上。
“好疼!”沈三三撫著自己的千年老腰從地上爬起來,而杜岩就像一陣風,從她麵前掠過,冷冷的佇立樹下,寒冰一樣的眼神掃落在她身上。
“怎麼又是你?你又在這裏做什麼?”
“我在,捉小昆蟲。”沈三三舉起手裏那一袋發光物。
“我總覺得,你很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杜岩挑起沈三三的下巴,仔細的觀摩著。她似乎對眼前的這個宮女有幾分印象,在仔細的思考了片刻後,揚唇一笑,“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在雲旗失憶時收留他的那個小丫頭,換了身衣服,還真的有點認不出來了。”
麵對著杜岩的步步逼近,沈三三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我突然覺得,你很像我一個故人。”杜岩微微頷首,掌心收緊,一道無形的氣聚集成風,沈三三甚至能感受到她濃鬱的殺意。
“皇後娘娘,你的臉怎麼開始長皺紋了?”沈三三眼珠子一轉,急忙指著杜岩的臉嚷嚷起來。杜岩一聽,急忙伸手撫摸自己的臉,驟起的風驀然停息。
沈三三趁機從她身旁溜走。
“死丫頭,敢騙我!”杜岩轉過身,張開手掌,一股氣在她的掌心形成漩渦,將地上的落葉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