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是沈三三。”沈三三已經被試穿,也就不再裝女鬼了。她將臉上的番茄醬抹幹淨,往後退了幾步。
“你娘活得好好的,又怎麼會變成鬼魂來找我?”杜岩嗔笑,忽然斜眼往寢宮的方向望去。正準備偷通行令的沈一君被杜岩的目光直直的刺中,幾枚銀針從寢宮外麵飛入,穿過沈一君的衣袖,將他釘在了牆壁上。
“你說我娘沒死?”
“死有什麼可怕的?”杜岩一步步的朝著沈三三走來,在她身邊轉了一圈,嗔笑,“這個世上,比死亡還可怕的事情,就是和自己所愛的人,天人相隔,近在咫尺,卻不能言語。”
“不能言語?”沈三三倏忽的睜大了眼睛,她想起了雪師姐,那個被毀容的啞女。雪師姐一直照顧皇上,保護皇上,還替她求情。淩雪的名字裏就有一個雪字,這麼說來,雪師姐是她娘?她娘沒死?一直活在宮裏?苟且偷生?
“你現在應該猜到了吧?那個伺候皇上的啞巴宮女,就是你娘!”
“杜岩!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居然毒啞我娘還毀了她的容顏!我要殺了你!”沈三三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把匕首,筆直的衝向杜岩。
杜岩側身一閃,鉗住沈三三的手腕,反拗。匕首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沈三三疼的表情扭曲。
“十六年前,我答應你娘讓貼身宮女帶你出宮,沒想到,你娘竟然連玉璽都給一並帶出宮了。我曾經給過你生存的機會,可惜你不懂得珍惜,硬是要回來送死!”杜岩一手掐住沈三三的脖子,將她從原地提了起來。
窒息的感覺傳遍周身,沈三三晃著雙腿,捶打著杜岩的手,死亡的感覺侵蝕而來。十六年前,杜岩也這樣掐著她的脖子,沒想到十六年後,她還是逃不過這一劫。
“爹,娘,女兒先走一步了。”沈三三漸漸的失去了反抗,她的意識逐漸的模糊,捶打杜岩的手也漸漸的落了下來。
“三三!”一陣勁風吹來,琉璃扇從深邃的黑暗中飛出去,杜岩迅速地收手,卻還是被琉璃扇割傷。琉璃扇在空中旋轉了一周,落回了陸離的手裏,陸離踏著夜風飛落,扶住了險先死掉的沈三三。他沒想到沈三三居然真的離開了桃花宮,原本隻是想先氣氣她,卻差點釀成悲劇,幸虧他及時趕來,“三三,醒醒。”
“陸離?”沈三三緩慢的眨巴著眼睛,虛弱的靠在陸離的懷裏,淺淺一笑,再次昏了過去。
“陸離,你三番四處的救她,是打算和我作對嗎?”
“師姐,我隻能奉勸你一句,回頭是岸。”陸離摟住沈三三,留著這句話,踏著長風,輕盈的躍出宮牆。
“喂,你們兩個沒良心的!回來啊,我還在這啊!”沈一君衝著兩抹遠去的背影嚷嚷,這一嚷嚷反而把杜岩給吸引過來了。沈一君咽了咽口水,望著一步步走來的白發魔女,“沈三三你個死丫頭,白養你這麼多年,關鍵時刻就丟下我逃命了。”
杜岩走到沈一君麵前的時候,已經恢複了美貌。她收回了牆麵上的銀針,睨著沈一君。
沈一君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菩薩啊,娘娘啊,我是被安家的人脅迫的啊,冤有頭債有主,你要要殺要剮可千萬別找我,我就是一個無名小輩,單身了幾十年還未娶妻,你就饒我一命吧……”沈一君像拜佛一樣,在杜岩麵前不住地磕頭。沈一君行走江湖十幾年,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好死不如賴活著。
“一把軟骨頭,吵死了!”杜岩彈指一揮,一枚銀針插在了沈一君的天靈蓋上,沈一君眼珠子轉了幾圈,倒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