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的時候,西瓜已經從樓梯爬到了頂層,那扇門還是開著,想到莉莉就是從那裏摔下去,西瓜有點冷氣倒灌身體的感覺,但是還是沒忍住走到離天台還有一步遠的地方,天台缺損的護欄到現在都還沒有修複,風從開著的門口吹進來,一種無法抑製的恐懼感讓西瓜沒有辦法再靠近一步。所以,西瓜在想,這個正常人都不敢走近的地方,莉莉是如何感靠近並且是自己跳下去的?是這樣嗎?
這個時候,恰逢周六,附院絕大多數的人又都集中在樓下的會議室,這個頂樓非常的安靜,靜到能聽得見風聲和那部老舊的咖啡機忽然加熱水箱的聲音。
忽然間,有腳步的聲音忽然間傳來,不大,但是西瓜聽得非常清楚,來自那間空的屋子。
那間空的屋子的門卻是關著的,那件屋子的門一向是鎖著的,鑰匙隻警衛室有,另外一把是實習生們自己偷偷配的,隻放在莉莉那裏。
西瓜慢慢的走近那扇門,白色的鐵門在午後的陽光下非常亮,從門上反射的陽光放肆的折射近眼睛,這樣的光線下,門上的玻璃就像一個黑洞,陰暗,深不見底。
忽然,門上的玻璃出現了一張人臉。
西瓜猛地縮回了自己伸向門閂的手,捂住嘴巴,控製不住地尖叫一聲。
門從裏麵被打開了。
“是你……”西瓜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是?”楊偉一看見西瓜的臉,怎麼這麼熟悉,但是卻是那種相隔了數年的熟悉。
“你怎麼會在這裏?”西瓜問。
“你?”從楊偉一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在拚命的回憶,“小西?你是小西?”
“我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小西,你怎麼會在醫院裏?”楊偉一的眼睛裏有些驚喜,驚大過喜,他的手想放上西瓜的臉,但是不敢猶豫了一下又放下,停在半空,他的眼神停在了西瓜胸前的實習生胸卡,“你是這一屆的實習生?你不是在澳洲嗎?幾時回來的?”
“我問你怎麼會在這裏?”西瓜比楊偉一還大聲。老爸我已經回來這座城市七年了,你有想過問問我的下落嗎。
“嘿西瓜!”明耀衝上來,“等你半天也不見人影,來找你在樓梯就聽見你尖叫,怎麼了,怎麼了?”
“楊教授......您,您好。”明耀一眼看見西瓜和楊偉一麵對麵,“西瓜,那個,那個,你,和你。”
“你怎麼會在這裏?”西瓜執著於這個問題。
“你不是在澳洲嗎?”楊偉一執著於這個問題。
從這個角度上看,明耀萬分的確信這兩個人真的曾經是一家人,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樣咄咄逼人。
“我早回來了,你就那麼希望我在澳大利亞呆一輩子嗎?我回來也沒打擾到你吧,你看你的生活也不錯啊,我們隻是你的負擔而已,況且我也不奢望做你的拖油瓶那樣的人生,對不起,我努力考進醫大並不是因為你,我來這裏實習也並不是因為我想見你,你在我的生命中一點都不重要。”
西瓜這樣像連發子彈一樣的話,讓楊偉一站在原地不知怎麼回答,他看著眼前已經長大的女兒,已經不再是印象中那個有點嬰兒肥的女孩了,在這間醫院裏,雖然她隻是實習生,但是他們也已經應該互稱同事了。
“我來我們這裏取東西,你擋住我的路了。”西瓜往前,用手臂撞開楊偉一,推開那扇門,忽然回頭問,“但是,楊教授,你來這裏做什麼?”
“恩,我,隻是,來檢查一下。”
西瓜沒有回答,進入房間,打開了所有照明光源。
“楊教授,對不起對不起,西瓜今天心情不好,您別在意啊。”明耀的忙著解釋。
“西瓜?!西瓜就是楊西的名字?”楊偉一不解的問。
“是啊是啊,這樣叫了很多年了。”
“就連花名冊上也是‘西瓜’?所以說這屆實習生花名冊上的‘西瓜’就是楊西?!”
“是啊是啊,我們偷偷改的,好玩嘛,反正成績單上還是學名就ok啦。”
“哦,”楊偉一的眉頭緊皺,“那你是?小西的同學?”
“我叫明耀,從醫大開始就和西瓜時同學。”
“哦,那可不可以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楊偉一說。
“沒問題沒問題”,明耀心中有點小小的受寵若驚,心外的第一刀跟我要電話耶,我真的變好大牌啊!!
楊偉一的電話響起,“喂.....啊,怎麼會這樣,等一下我馬上回去。”
講完電話,楊偉一轉身對明耀說,“現在我有點事要處理,稍後我會打給你。”
“沒問題沒問題,楊教授您慢走。”明耀忙說。
“明耀,你快進來。”西瓜的聲音從房間裏麵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