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醫院的路上,西瓜遠遠的看見楊偉一的車停在大門口,他帶著推著一張輪椅,在助手的幫助下把輪椅上的小孩抱上了車後座,孩子更加虛弱了,臉色愈漸蒼白。
整個下午,西瓜間或會陷入一種發呆的狀態,那是一種讓人感到無助的疲乏。而且,醫院裏少了蘭花指的咆哮,感覺多少有那麼一點寂寥。
今天本來應該西瓜當夜班,但是西瓜和同組的另外一個女生換了,今天太累了,或者是因為心裏太多問題,太重了?
回家的路上,在路過上午和明耀聊天呆的咖啡店,那乳酪泡芙的味道忽然回到腦海裏,他應該會喜歡吧。於是西瓜推門進去,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拿了打包的泡芙的盒子。
他在哪裏呢?西瓜看看手表,那就應該是他店裏吧。已經是用餐的時間,老板看見西瓜來,“小醫生,又見麵啦,今天是要來吃飯還是找他啊?”
西瓜笑笑,“我來找你們主廚。”
“小姐啊,”老板滿腹的牢騷,“你要真的是我們韓主廚的朋友,就幫我勸勸他吧,韓主廚還真的是學院派的呢,你說說他這行事風格,說是要去美國采買材料,說走就走,ok沒問題;回來了至少也要顧一下店吧,這麼多客人等著呢,你看看,他可好,說是需要研究料理準備參賽,一直就呆在家裏,我付他的薪水不少的,這麼下去,客人都要跑光了啦。”
“你是說他現在在家?”西瓜問,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醫生小姐,說那麼多,你有沒有聽到啊----”老板的聲音從身後追過來。
“哦,哦等我見到他我會跟他講。”西瓜也不知道自己的語氣算不算是在敷衍。
“一定幫我跟他講哦。”老板叮囑,”哎,對了對了,等一下醫生小姐。”
“還有什麼事嗎?”西瓜停住。
“嗯,那個,那個,你有沒有安妮小姐的手機號碼?”老板有些羞澀的問。
西瓜從手機裏找出安妮的電話號碼抄給老板,老板忙不迭的道謝。叫了一輛計程車,西瓜想快點到,趁泡芙剛剛出烤箱,現在還新鮮可口的時候;還有,想早點見到他,西瓜想看著他的臉,自己好像有好多好多話想告訴他。
還沒走到韓江的門口,西瓜已經聞到了料理的香味,很濃鬱的香,但是很難分辨那是什麼是什麼香氛,隻是感覺很舒服。
西瓜敲了敲門,沒有人應,門沒有鎖,西瓜推門進去,那種香味是從爐火上砂鍋裏飄出來的,砂鍋咕嘟咕嘟的沸騰聲伴著一絲絲的白霧,看起來很像童話故事裏住在某個山腳下的老婆婆溫暖的家。廚房裏堆滿了食材,還有一個筆記本,上麵有密密麻麻的筆記。在房間的另外一邊,韓江背對著自己,在一盞台燈下,忙著什麼。
西瓜輕輕走進,把泡芙舉起到他前麵,拍了一下韓江的肩膀,“嗨,是我,我有帶好吃的泡芙哦。”
韓江猛地回身,在他麵前的桌子上,好像是一個微縮的手術操作台,有一顆教學用的塑膠心髒,表麵被黑粗的彩色筆標注出了位置和參數。韓江手裏拿著一把小小的柳葉刀,沿著標著的印記,在每一個剖麵割下去,剖麵的角度和深度,他在旁邊做了精確的注釋。
“嘿,你怎麼會來?”韓江看到身後的西瓜,慌張的站起來。
“我剛才有敲門,你可能沒有聽見。”西瓜說,“那是什麼?”西瓜用手指著桌上的塑膠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