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做事之前未與旁人商量,想必是想清楚了後果。既然如此,何須葉家考慮她的將來?”葉辛語氣說得隨意。
看著葉桓的目光帶著若有若無的諷意。
葉依冉走錯的這一步,就已經成了葉家的廢棋,要來也無用。葉桓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在他與鳳靳放行的時候明明有機會製止卻選擇順水推舟,就已經明確了他的選擇。
作為一個丞相葉桓很合格,作為一個父親……
麵對自己兒子的目光葉桓坦然自若,還未開口便已經被人搶了先。
“賤妾知道整個丞相府大公子就認二小姐一個妹妹,可是大公子再怎麼不待見冉兒,她也是你父親所出,縱然不是一母同胞也是血緣至親!如今冉兒遭了此等事,大公子置之不理也便罷了,何顧還從中作梗!毀了冉兒的一生!”
許如欣顯然是哀極怒極,也不再像往日那唯諾軟弱的模樣,抬頭怒視著葉辛。
葉辛嗤笑:“三姨娘未受過大家熏陶本公子諒解,但是話也得說清楚。毀了四妹一生的人可不是旁人。想來這事四妹應是告知過姨娘吧?姑且不論四妹已及及笄禮的年歲,姨娘如今也算是過了大半輩子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掉入火坑並不製止,如今這樣,怨誰?”
這神態這語氣頗有種說風涼話的嫌疑,連安沁都覺得自己兒子現在的樣子太過招仇恨了。
雖然她也覺得弄到如廝田地是葉依冉咎由自取,劉尚書嫡次子的側室本是極好的一門親事,如果葉依冉有手段好好把握,那麼依著葉家地位扶正不是不可能。現如今鬧得這一出……安沁對底下的母女也無半分同情。
攀高枝不是錯,錯的是權衡不了自己的價值。
葉辛的話將許如欣一噎,看著身側跪著不發一語的女兒,悲從心起。她隻是想讓自己的女兒過得更好,這有什麼錯?憑什麼葉洛靜可以嫁入皇室為正妃,她的女兒不行?她這一輩子被安沁壓著,她不甘心!
既是廢棋,那這母女二人如何皆不是他們所關心的了。葉辛笑得燦爛地和自家母親還有妹妹二人打了個招呼直接走人。
葉桓也顧念著使臣那邊不能再多耽擱,看著眼前流淚不止的人,畢竟也是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知心人。最終隻是對著安沁道:“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按理,葉依冉和許如欣皆要受到杖責,聽到葉桓這話,安沁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最後苦笑了一聲,由紅汐候著,出了廳。
葉依冉終於站起了身,纖白的手緊拽著衣角,抬頭注視著已經施然起身的女子身上。目光裏的怨怒之意再無掩飾。
葉洛靜在外是足以代表葉家的存在,打點著葉家大半的生意;在內是葉家的嫡小姐,高高在上,接受眾人的恭敬相待。
可是葉洛靜憑得是什麼?
一個皇親的母家勢力?一個身為正室的母親?
說到底不過就是靠的出身,排除這些她又算什麼?
葉依冉突然笑了:“妹妹鬧得如今這個地步,姐姐和嫡母可開心?”
那一雙秋水般的眼眸帶上恨意,嘴邊卻掛著笑,似乎是硬生生將一張臉拆了兩半,看著頗有些詭異。
葉洛靜搖頭,也笑了:“我的悲喜從不曾圍繞四妹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