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該不會是你吧!”說完,小公爺眼睛逼視著心硯,仿佛想要看穿心硯一番。心硯打了一個冷戰,忙跪了下來:“小公爺,心硯跟您這麼久,怎麼會出賣您呢!”
“快起來吧。”小公爺見他這樣子,隻得長吐一口氣說道,“那是誰呢!不行,我不能就這麼回去。我要想辦法溜!”
在路上,兩人雖然一直想找機會開溜,但是富安好象知道他們的心思一樣,命玄武精騎寸步不離地跟著,任憑他如何發火,也是沒有機會。最後,兩人也泄氣了隻好認命了,乖乖的隨他們回去。
經過幾天的日夜兼程終於來到了涼州。望著遠處那巍峨的城牆,小公爺伸回腦袋,說道:“哎,想不到來來回回幾天,又回到起點。”
這時心硯卻露出擔心的神情,小公爺奇怪地問道:“怎麼了,心硯?有事。”心硯嘟嘟囔囔地回答道:“回去後,公爺可能不會怎麼樣!我爹一定會打死我。”
小公爺趕忙安慰:“是我拉你跑出來的,我向你爹說去!”“哦!”心硯雖然嘴上答應了,但是還是有點不自在。
正要再說下去,前麵出現了刀槍的戒備,原來已經到了涼州城。
……
周鎮西大將軍、秦國公—王弘策,這年已高齡六十四歲,頭發胡須和霜一樣地白,加上其瘦身及所穿的儒服,給人一副高雅文人的印象。在他的生涯之中,即使是在戰場之上,他也不穿甲胄,甚至還是個不騎馬的人物。
王家出身北方,是長安附近的名門。當建立周的高祖皇帝討伐無道的燕昏帝之際,其祖首先加入陣中。以其武勇和智謀而受到厚遇。以後,百十年來王家一直是周的名門。
到周武帝發動伐南朝之戰時,西地諸郡反叛。王弘策臨危受命,率三千精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數日內蕩平了叛亂。其後,他官拜鎮西大將軍,坐鎮長安。不但安定了後方,也防止西北異民族的侵攻。因而立下大功,後又被賜於秦國公之爵。
小公爺一行人並沒有去大將軍行轅,而是去了城北的華林苑。這是近二百年前燕朝時期造廣大庭院,經過曆次的整備和改修,苑內有丘、有湖、有花園、也有朝日樓和金鵬閣等建築,甚至連司天台(就是天文台)等都有。
王弘策的鎮西大將軍行轅從長安移駐到涼州以後,就悉心地進行改造。除了在此進行宴會和遊園等遊樂外,亦集結學者文人在此編撰書物。或是在此聽取報告和處理政務和軍務等事。可說是除大將軍行轅外的一個重要場所。
小公爺和心硯下了馬車,由富安帶路,穿過了蝶燕紛飛的花園,也通過了充滿涼意的林子,好不容易到達了一處二層樓的樓閣。這座樓閣的匾額上大書“攬月”,在螺旋狀的樓梯前,富安停了下來,一躬身對小公爺說道:“小公爺,請!”
小公爺望了他一眼,也沒說話,就抬腿上去。心硯正欲上去,富安說了聲,“公爺隻讓小公爺一個人上去。你先呆著!”心硯隻得縮了下來,望著小公爺的背影。
在二樓的書院中,王弘策拿了卷書正看著。朱色的欄杆上吹過涼風陣陣,而在紫檀木桌的左右各站著一名美女,分持著筆硯和書物。王弘策的手一揮,兩名女子即無言地行了一禮告退。
“孩兒向公父請安!”
這位小公爺正是王弘策的獨子——王睿。他邊說著,邊跪下行禮。但是沒有聲音傳出,隻有徐徐的風聲和書卷翻動的聲音。
心中有點七上八下,但是王睿卻不敢抬頭,更不用說起身了。
半晌,就聽見王弘策溫文爾雅地聲音:“可知道涼州?”
雖然不明白父親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憑借著那些在書卷中的浸漬,王睿還是侃侃而談:
“涼州又稱武威、姑臧,涼州得於土地寒涼的原因,周書稱‘涼州之畜天下饒’,‘姑臧膏肓之地’。涼州以其‘一線於廣漠,控五郡之咽喉’的重要地理而聞名遐邇,被稱為‘兵食恒足,戰守多利’的銀武威。正是由於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高祖皇帝專設都護府管轄,後由於西北外族常年擾邊,所以征西大將軍行轅也從長安移駐於此……”
王弘策也不置可否,接著又問道:“涼州城如何?”
王睿這時抬起頭,望著父親,心裏琢磨著公父究竟怎麼了,還是麵色不變地應道:
“涼州城經過數次改造,分內外兩重城垣組成,內城城池長約三千丈,寬一丈八,高三丈二,城上築有雉碟(射擊用的垛口)一千八百多個,開辟東西南北城樓,分別為德化門、鎮邊門、柔遠門、武定門。城門外增設月城,甕城內各設兵棚二十間。沿城池四周挖有護城濠溝,濠溝長約四千丈,寬5丈,深一丈。後來,又增築門垣、樓鋪、壕塹、吊橋等設施。”
就見王弘策微微點了點頭,又說了句:“外族可知?”
“長期騷擾我西鎮的外族主要有烏孫、羌、鐵勒、高昌等。涼州地勢狹長,而烏孫、羌兩族一在左、一在右,對我涼州呈鉗製之勢。故烏孫、羌的危害為最大。自公父二年前在黑河大敗烏孫大軍後,這幾年很安靜。但現在皇上頒布了‘開關令’,使烏孫、羌小股騎兵可以穿越國境,時常殺戮商隊和平民。”說到這,王睿恨恨地咬著牙。
“你可知道朝廷為何頒布‘開關令’?”王弘策合上書,看著自己的兒子地問著。
王睿搖了搖頭,麵露愧色地答道:“孩兒不知!”
王弘策的指尖在紫檀木桌上不緊不慢地敲打著,“這是朝廷用來對付我的一個計策!”
“計策!”王睿吃驚地站了起來,“公父,您可是國家的柱石,對朝廷可是有大功之人。皇上怎麼可能會這麼對付您呢?”
王弘策不禁發出似苦笑的明朗笑聲,“功高震主啊!自古以來都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如今在這西涼,我可謂一言九鼎。當今聖上怎能安心啊!”